皇太后的心qíng此时由坏转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她款款起身,带领着各宫侍从并大臣女眷,朝陛下行拜见大礼。
朱雀示意众人免礼,坐到御座上,扫视一圈果然没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更加失望,面色也愈发脆弱起来。
原本他应该说些祝词,可现在真是一点心qíng也无。不过很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宴会开始。得到示意,那个歌舞正卯足了劲头预备表现一番,忽听到远远的传报之音。随着那身影,从远处走来一个极为英俊的身影——
乌帽加冠映斜鬓,星眸点水作寒冰。
来人正是那迟迟不出现的帅宫殿下。
“臣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他撩起衣摆正跪在朱雀下首,声音朗朗,正如玉石撞击。
看到他来,朱雀脸上露出满满都是欣喜,面色都红润了两分。嘴里说着不怪不怪,便叫人将帅宫的位置安排到自己的右侧。
弘徽殿看到他来迟,心中很是不满,少不得开口讽刺了两句。可惜帅宫殿下不过扫她一眼,竟是表qíng都欠奉。气得女御殿下袖口都给抓皱了。
下方的人素知道两位殿下不合,今日看到这场景心中不免发虚。帅宫殿下如此嚣张举动,陛下竟是一点都不生气。脸上露出的表qíng可比方才刚来的时候生动多了。
只不过如此腹诽议论也只敢藏在自己心里罢了。被打断的歌舞再次响起,小小的cha曲并不影响众人高昂的qíng绪。期待已久的赏樱宴可终于开始了——
第97章 如意
萤本万分不愿去参加那个宴会。只要一想到这场宫宴为何而举办,便让他痛不yù生。然而这二人偏偏qíng深似海,谁都离不得谁去。
刚开始的萤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是满满的愤怒。只觉这样的妥协与当初的桐壶院有何区别。母亲的经历让帅宫挂心,此时仿若旧事重演,见了便叫人心寒。可是,这样的愤怒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那是心上人终将被夺走,唯一的视线不再聚焦在自己身上。甚至还会有着鱼水jiāo欢,耳鬓厮磨的低喃戏语。这是萤想都不敢想象之事。
恋爱的独占yù在作祟,如野糙一般发了疯病似的在心内猛长。郎心如铁,此时也比不得yù要啖人血ròu的痛恨。若是能不顾一切将那人藏起来便好,藏在那时两个人一起赏莲的小院里。终日jiāo缠,纵使凡尘里乱成一团,也不做理会。
这样的yù丨望bī得萤宫快要成狂,可他此时也只能枯坐房中,做不得半点动作。朱雀托人从宫中送来的信件,他是丝毫也不敢拆开来看。怕是看见半个熟悉的字迹就要留下相思的血泪来。
qíng伤无可复,当比长恨歌。
煎熬的日子不知有多长,帅宫终日浑浑噩噩,如堕入魔障一般。直到那宫宴之日降临,似有什么声响终于惊醒了他。他好想去见朱雀,站起身来又不断嘲笑自己,还有何等理由面目去见他。那个人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属于自己了。
在这样的仓皇中,帅宫看到被自己随意丢在桌边的信件。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捡起它们。心想若是在这上面还能看到一丝希望,便立刻进宫去见他。日后便是刀山火海,也把他从那里面抢回来。
这样想着,萤宫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拆开了信封。只看了第一句,便已是泪流满面。再顾不得自己伤心难过,冲出房门就往御所的方向狂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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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宫殿下刚进了宴殿,其他人谁都看不到,只见得朱雀一人。幸而他还有些理智,知道先上前叩拜见礼。朱雀那种喜悦的qíng绪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不说话也能感知的到。这其实与平日行事很是不相衬,但是这个时候两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视线胶着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直到萤落座,朱雀的视线仍旧一直望着这边。萤朝他点点头,其中饱含着安慰的意思,朱雀七上八下的心才好受了一些。
旁边弘徽殿女御冰冷的视线扫she过来,萤也毫不在意。不过是很冷淡地回击,那种淡漠的眼神把皇太后气得可都呛。
乐声方起,帅宫脑中嗡嗡的轰鸣声才被掩盖了过去。慌乱平静之后,原本的冷静也终于回归原位。他不加掩饰地朝朱雀看过去,只见他脸色苍白,眼下的郁郁寡欢几乎凝成了实质。
萤从来都不怀疑朱雀对自己的感qíng,遇到这样的事qíng,只怕他比自己更加痛苦。想到自己因为胆怯伤心,把朱雀一人丢在这种地方接受责问与压力,萤恨不能给自己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