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看得承香殿心里突然有点发虚。
“那日我并没有觉得十分委屈,那些人也并没有讨得好处。你还是少年心xing,只想着如何出气可是不好。她们这一次没取得目的,你若是反击,bī得狗急跳墙,可对你没有好处。”
“母亲是让我放任此事不管,任由您被骚扰么?”
“咳咳咳,母亲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真的被惹毛了,承香殿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不必在后宫这种小地方做无谓的争斗。把自己弄得如一些不明事理的无知妇人一般。这样太rǔ没身份,失了格调了。若我真为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生气,这宫中十几年,我早就被气死了……”
还没等殿下说话,四皇子冷道:“哼,对付一些无赖,就要用下狠手的无赖方式。”
“呃……”
承香殿在四皇子的冷哼之下词穷了,抓耳挠腮,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自己的儿子。
见承香殿挤眉弄眼,仿若少女一般的为难模样,四皇子叹气。他接过宫人奉上来得梳子,亲手替承香殿梳理被她自己抓得一团乱的长发。
“母亲,您不必担心会因自己给儿臣带什么麻烦,保护您是我的责任。我不希望您因为我的缘故,忍耐一些不必要的事qíng。”
听到这段话,承香殿心里发酸。她拍拍四皇子的手,“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母亲的缘故受到为难。毕竟那是东宫的母亲,如果为了帮我出气,你与东宫殿下生了嫌隙,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的确是戳到了四殿下心中的软xué,眉头不由皱起。女御殿下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的,见这话有效,她加了把劲,“虽说东宫宽厚待人,明智有礼。但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呀,若是一个不好,你岂不是更加为难?若此时,有心人再一番挑拨离间,你二人可如何面对?”
其实凭自己与朱雀多年的相知相处,萤皇子有绝对的信心坚信东宫不会误信小人谗言。但是,他对东宫抱有不简单的心思。承香殿所说也甚为有理。投鼠忌器,关心则乱。四殿下忍不住担心那些小人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东宫对自己留下些很不好的印象,更不想让朱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四殿下眉头紧锁,不免有些烦忧。一阵沉默之后,他抬头说:“儿臣自信东宫不会被小人所误,但是让母亲白白受了攻讦也不是我可当看不见的。”
“罢了罢了,拦不住你,”承香殿叹气。她放松了身体,靠在一旁小憩,“母亲累了,你之后若有打算,万事小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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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皇子本是雷厉风行之人。他着人在殿门外守了两三日,果然捉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也不看那些人如何哀嚎求救,直接将人带到今上面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直言要查出背后主使,将这几个以下犯上的人赶出去。
那几个跪在殿下瑟瑟发抖,听到这里大呼冤枉,说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四殿下冷哼一声,不等人辩驳完,就叫人把当场缴获的工具搬上来做证据。那几个木桶里装的都是味道极其难闻的污秽之物。在场之人莫不脸色大变,纷纷掩住口鼻。
今上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熏的。他忙叫人将那些东西搬下去,怒气审问这些人为何如此胆大妄为。那几人也不过是见风就倒的墙头糙,本以为承香殿等不过是些看重面子的公卿小姐,没想到还有个极其不好对付的四殿下。
“哼,不过是一些奴婢,做出这样的事。便是斩杀了,也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那些人吓得肝胆剧裂,忙大呼小叫的说自己是受人指使,请陛下饶命。
“何人指使你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qíng!”今上大怒,怒气冲冲地拍着身旁的地板,“快说!快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她,就是她啊!”
那几个人吓得缩成一团,手指颤抖着指向了听到消息正匆匆赶过来的弘徽殿女御一行人身上。弘徽殿女御脸色很不好,直斥这些人不怀好意,胡乱攀咬。一叠声地叫人把这几个人拖下去。
“你们确定是弘徽殿殿下指使你们,做出这等污糟之事的?”萤皇子声若寒冰,指使二字说得又重又狠,仿佛yù要磨牙吮血,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