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徽殿被这杀气激得一个哆嗦,忙跪了下来,求着今上,“求陛下为妾身做主。四皇子不知从何处找来一群下人,污蔑妾身,着实非皇子之仪。请陛下明察啊!”
今上脸色发青,不曾发言。萤殿下冷笑一声,“女御殿下为何这般心急,方才我也不过是确认一番,何来污蔑之言?莫非殿下是知道背后主使是谁,有意包庇么?”
“你!”
四殿下一挥手,完全不将弘徽殿女御放在眼里,“好了!你们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是是,”那跪在殿下的三人忙不迭点头,不约而同地指向弘徽殿身旁一位女官,“是她,就是她……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
那位女官被认出,吓得两股战战,脸色发白发青。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你们这是污蔑!来人,来人啊,将他们抓起来!”弘徽殿急红了双眼大喊大叫,奈何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帅宫殿下整理了一下衣袖,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着让人心肝俱裂的话,“看清楚了?可不要随意指认,若认错了人……”
“不敢,不敢啊!陛下,殿下!真的是这个人叫我们这么做的!”其中一人大喊道,“绝不敢欺瞒!小人句句实话,请陛下绕命啊。”
“既然如此——”今上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那便照实jiāo代,都是如何指使你的!说!”“是是是——”
那三人跪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将事qíng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得到的好处藏在哪里都jiāo待的一清二楚。着人一搜,果真翻出许多财务了。又命人去查,果然是送去弘徽殿的几样小玩物。
查到这里,今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他指着殿上那位女官,狠狠骂道:“说,你为何要指使他们做出这等事qíng!”
那名女官自知在劫难逃,几乎瘫软在地。她下意识地去看一旁的弘徽殿,却见女御脸色铁青躲开了她的目光。
“还不如实招来!”陛下已经气急了,一挥手将矮桌上的酒盏砸了出去,砸在那女官的额头上,直接见了血。众人尖叫一声,都跪下大喊着,“陛下息怒。”
那位女官自知在劫难逃,颤抖着声音,气若游丝地说这些事qíng都是自己一人所为。至于原因,是因为看不过承香殿为人嚣张云云,便想让人给她一个教训。
“好啊,好啊……”今上怒极反笑,“不过是一小小女官,也敢给后妃们一个教训!好好,好,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请父皇息怒,”从刚才开始就咄咄bī人的四皇子跪在今上面前,“母亲大人素来随和,与宫中众人jiāo好。从不知是从何处得罪了这等小人。父皇,这等人心胸狭窄,意气用事,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便是如母亲这般的后妃都可随意欺rǔ,那,后宫那些势力单薄之人只怕……”
只怕已经被挫磨至死了。
萤皇子言语未尽,但已然勾起了今上一些很不好的回忆。他死死盯着那名女官,眼中浮现出浓重的煞气。弘徽殿见此心中打鼓,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今上着人将那三个下人,还有那名女官都赶出了御所,并下令其家中女儿再无入宫的资格。
“至于你——”今上冷冷看着脸色惨白的弘徽殿女御,下达了自己的处置,“弘徽殿女御管治无方,御下不严,在宫中禁足三月,好好反省吧!”
“陛下——”
“谢父皇为母亲做主!”
弘徽殿一声惨叫被打断,她充满怨恨的看着旁边的四殿下,却被他眼中的寒冰吓得险些停了心跳。
“还请女御殿下好好反省,莫要再让我发现这等无法无纪的犯上之人。”
“你,你你……”弘徽殿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就被人其他人扶了下去。
清凉殿里,许多人都纷纷退了下去,只余下萤皇子与今上二人。殿上变得无比安静,落针可闻。良久,陛下才发出一声犹如叹息一般的声音,“萤啊……”
“是,父皇。”
“你今日,可太急躁了。”
“雷霆摧枯朽,儿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