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声想了想,“哦,鼠纳妇嘛,我知道,最后的结局不是被猫吃了么?”
苏十四不愧是最机灵的小厮,捂着嘴笑笑:“那还不是人间那些瞧不上我们的凡人们瞎起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真是两qíng相悦的新人正好是猫鼠两类,咱也是大团圆的结局啊。城南苏家每年腊八粥也是一件盛事,还请判司大人赏脸,过府观赏观赏也好!”说罢递上两份大红请柬,王声拿过看了看jiāo给苗阜,“我倒是有些好奇。”
苏十四立马磕头:“多谢判司大人!小的这就去回复我们家主!”
苗阜哭笑不得:“老鼠嫁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去参加腊八粥的都是候选人!历年我也在候选之列,虽然不明白我好歹也是他们的天敌之一,可一年不落的请我去!今年明明都知道我身边有你了,还来……虽然没办事,那也是明媒正娶,不是,是名正言顺的判司!”
王声看了他一眼,“呵呵,就去看看又有何妨?人家在你是傻猫头鹰的时候还给你送小老鼠当食物呢,就算是还礼了。”
围观了下什么叫铺天盖地的喜庆和比武招亲,王声觉得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要回去,被苏家主硬生生留住吃了晚饭才放行。半路上飘起雪花,这是王声第一次看见大雪,苗阜就带他去鼓楼赏雪。
飞檐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映着万家灯火显得比白天还要亮堂,鼓楼上红窗白雪,微微灯光露出,照的窗棂上的二十四节气图也生动起来。楼下院子里腊梅盛开,阵阵香味传来,王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清香冷意倾入心脾,他开心的笑笑:“张岱的《夜航船》有载,孟浩然qíng怀旷达,常冒雪骑驴寻梅,曰:‘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
苗阜抬头看看天:“现在夜了,明早咱起早些,也去灞桥骑驴仿古,踏雪寻梅,咦,声声你看,声闻于天!”
王声抬头看去,果然是一方蓝底金字,写着“声闻于天”的牌匾,“还真是,倒也有缘!”
“可不!晨钟暮鼓,其声可闻于天。上头听得到听不到那咱不知道,不过荐福寺的钟可灵了,民间流传,据说有人思念远方的亲人,只要把亲人的名字和所在地写在一张huáng笺上,钟声就会把思念之qíng传到千里之外的亲人耳中,人称神钟呢?你要不要去敲敲钟?”
王声歪头不解的看着他,“你不就在这,我敲什么钟?”
“嘿嘿嘿嘿……”
“你死开……不过要我说啊,我觉得你比刚才苏家那些候选人都好……”王声自觉失言,赶紧停住口假装看雪景,可耳朵尖上染着红色却出卖了他。
苗阜听着真真的,心里美得好似喝了瑶池琼浆,喜滋滋抓起王声的手笑道:“你选我了!咱啥时候办事热……”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声打断:“听!谁家女人在哭?哭声从哪儿传来的?”
苗阜好事被打断,气不打一处来,“哪个不长眼的?半夜三更鬼哭láng嚎!”被王声一眼瞪过去急忙改口,“我哪听得出是谁家女人来?声音像是翠华街那边的。听着声音,该是丈夫去世啦!”
王声侧耳细听没说话,嫩嫩白白的耳朵被寒气冻的透白,苗阜搓搓手弄热了给他捂耳朵,趁机搓搓王声的脸蛋占便宜,心里合计着该给声声置办个帽子,王声听了一会拍下某人的爪子,“走,去看看。”
苗阜在他身后哀嚎:“我是妖部的捕快,虽然人间挂着名但是不能直接出手啊!声声你等会儿,我们先把人家的捕役找来!”
带着韩捕头到了翠华街,找到了夜里哭泣的女人,一问果真是丈夫去世了。再问怎么死的,女人只说bào病而亡。一旁站着的邻居们也说死者身体是不太好,韩捕头仔细验了验,也没有看到被杀害或者中毒的痕迹。从被窝里被揪出来的韩捕头以为有什么大案呢!兴奋的跟过来不过是痨病鬼病死这么平常。苗阜赶紧赔笑说改天请哥哥喝酒,便帮着那妇人将死者收棺了。
站在一旁的王声朝苗阜努努嘴,指着放死人的棺木:“那一直滴水呢,你让韩捕头把死者的头再看看。”
韩捕头依言将死者的发髻散开仔细查验,果然在头顶发现了冰棱按下去的伤痕!再审讯,那女人不得不承认,她与邻家庆哥私通,看到屋檐冰棱掉下,就在夜里趁着她丈夫昏睡,将其钉杀,只等冰化了之后天衣无fèng,哪想到捕快来的这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