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贞依言立即跪下,他这时候倒是颇有些能屈能伸的意味,对着紫胤真人道:“小子无状,言行冒犯,请紫胤仙尊恕罪!”眼见得紫胤真人微微点头,他才道:“师姐,这回你可以拿开了吧?”
殷画楼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叫师姑!”
袁世贞一哽,下意识看自己师父长chūn真人,那老道却端起茶盏兀自喝着,竟是不搭理他。
袁世贞闭了闭眼,认命叫了声:“是,师姑!”
殷画楼这才扔下他的兵刃,满含警告意味的盯了他一眼,下了台去。
袁世贞被她盯得脖子一缩,等她走远了,这才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回师父身边,台下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长chūn真人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那股子嚣张着实是收敛不少,道:“如何,这回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了?”
袁世贞犹自愤愤道:“师父因何看着她让我叫师姑也不说句话……”
长chūn真人挥起拂尘便抽了他一记,骂道:“小畜生住嘴!往日你在门中如何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我治不了你!今日还敢对着紫胤真人胡言乱语!不识轻重!他那女弟子今日若不是手下留qíng,踢在你肋上那一脚就能折了你的骨头!还有方才那一脚,再加点力你手腕就废了!为师今日就是特地来叫你受些教训,此间事了,你回去给我面壁一年!什么时候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了你再出来!”
袁世贞虽然无法无天,但也知道他师父不是在吓他,又见师父bào怒,忙收了声,再不敢言语。
殷画楼稍稍泄了心中怒气,回到律清身边坐下,律清又给她端了茶盏道:“甚是jīng彩,小师妹盛怒之下竟然还能留下余地,佩服!”
殷画楼摇头道:“我又妄动怒念,修行之人如我今日这般,算是辜负师尊往日教诲了。”
律清笑道:“这无qíng无yù四个字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我看小师妹平日做的远比旁人好多了。”殷画楼听了倒是一时愣了愣,没有答话。
跟着师尊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忐忑不安,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让那小子跪着赔罪,又给他降了辈分,如此有些让那长chūn真人下不来台。
清和真人回头看了眼那跟在后面不语的姑娘,轻声道:“你这小徒弟只怕你回去罚她呢,你这个师尊当的,徒弟们个个将你视若天神,我犹记得当日屠苏那孩子也是这般。”
殷画楼听清和真人提起屠苏师兄,不免又有些埋怨,屠苏师兄的事向来是师尊不愿多说的。
紫胤真人听了清和真人的话也回头看了眼,殷画楼一抬眼看见师尊眼神不像是责怪,只是似有些疑问。
殷画楼忙垂下眼睛避开,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qíng绪师尊看在眼里,难免觉得有些反常。
只是每次师尊有所询问时她皆是托词过去,师尊自然不会bī她说个明白。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心中复杂难言,敬仰与思慕,退缩与惭愧,常常令她辗转反侧,心神不定。
清和真人说的没错,师尊是她的底线,可是其实她心里清楚,今日她却不是因为这个而bào怒,而是那小子说到通过师尊提亲的话,触到了她心里不可告人之处。
出了袁世贞这档子事,殷画楼又无意参与比试,接下去几日的盛会她便兴致缺缺,少有露面了,只在后山桃林习剑静思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几日后,她练剑回临天阁时,却是见到长chūn真人来访,一为致歉,二为辞行,殷画楼便又见到了那袁世贞,师尊同长chūn道长在屋内说话,两人便到了院中,袁世贞一刻未曾忘了眼前人,此时与她同在树下饮茶,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qíng动,奈何殷画楼xingqíng冷漠,并不与他多言语,十句话里倒有八句只是应声作答,眼见师父都要告辞,袁世贞心中躁动,道:“这两日因何不见师…师姑来场上看比试了?”
殷画楼不yù同他多言,道:“我无意下场,这两日有些剑诀尚未悟透。”
袁世贞一噎,忍了忍只好道:“我明日便要同师父告辞离开了,未知何日再见,小师姑可有下山的打算?”
殷画楼缓声道:“我近日自觉修行到了关键之处,不能离开,近些年只怕都不能下山了!”
袁世贞终于克制不住心中急切,道:“小师姑你正值红颜,为何甘心在此终老,前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多有得罪,只因对你一见难忘,我是诚心相求,只盼能与你有时日共游天下,便是死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