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非常,觉得内力又有进益,试着将引内力去冲血气滞涩的xué道,得益这一股汇入体内的真气,一口气冲开几处,方才竭力,慢慢收式。这一番,花费不少气力,整个人累极,往身后一倒,觉得身体轻松不少。正要混混沌沌睡过去,就听一声冷哼:“不知死活!”
这一声在夜里听来,冷厉非常,我立刻清醒过来,心中大骇,为方才自行疗伤的鲁莽行为后怕——我当这野外安静,没想到居然有人,若是他在我练功紧要关头哼上这么一声,我只怕立刻就要把这条小命jiāo待在这儿了。
我听他内力雄厚,定是高人,忙起身恭敬道:“多谢前辈提点,有劳前辈方才相护。”
“护?不敢当——”
我凝神听他说话,只听这一个尾音未落,眼前一花,一个青色影子端坐在面前的树枝上,树枝细瘦却颤也不颤,足见来人武功之高,身后月色照来,只见来人身姿洒脱,青衫出尘,自有一种难言的风流味道,但脸孔背光,瞧不清楚,偶见一点,恐怖非常。
我一见那脸就知道是谁,忙拜倒道:“弟子武修文见过师祖。”
huáng药师冷冷道:“你为人莽撞大意,可是你师父教得?”
他没说让起来,我也不敢起来,只道:“师父谆谆告诫,是弟子年少急躁,xing子不稳重。”
huáng药师不语,只是看着我。
我给他看着心惊,唯恐他要算上次吸走程英内力的旧账,暗暗提防,他一动手,我跑不掉也得跑。
huáng药师为人做事,我觉得官方言论说什么“一生纵横天下,对当时礼教世俗之见最是憎恨,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都不如“自在”两字说得全。谁有人家活的自在?谁有人家活的潇洒?别人怎么瞧他,别人喜欢不喜欢,全不如自己活的High重要!
至于嚣张自负,那是人家有嚣张自负的本钱,普通人还是不要模仿为好。
以前崇拜huáng药师的特立独行、潇洒自如,如今我怎么瞧也觉得自己不对他胃口,心里直冒凉气,只希望自己从不认识他,最好以后也不要遇上他!
huáng药师忽然道:“你自行疗伤,可有所成?”
我点点头,答道:“已经恢复两成。”
“好,有些门道。我听人说你步法巧妙,你既解了禁制,与我演一下。”这句话说完,飘然而下,站在我面前,道:“叫我瞧瞧你到底有几分本事。”语闭,迎面一抓。我忙躲避,用的自然是凌波微步——既然说是要看步法了,我就连还手都免了,反正以我现在的水平,还不够给他挠挠痒的。
此处空旷,地形有利,而且huáng药师摆得是考校的架势,虽然招式巧妙bī人,却并不来势汹汹,我零零总总躲了几十招,他老人家才罢手,淡淡道:“步法jīng妙,与你倒没什么gān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躲得好,那多是凌波微步的功劳,换成别人学了,也一定很好,我只能学习阶段,还没到创造的高度,忙道:“弟子学艺不jīng,日后定加倍努力。”
huáng药师哼了一声,道:“只怕师父不高明,徒弟自然好不起来。”
……虽然我也埋怨过这个,但打死也不会当面承认的,只道:“弟子资质有限,贪多嚼不烂。若能若师父那样,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师祖的风采,那更是弟子望尘莫及的。”
huáng药师道:“嘿嘿,师徒,当真是师徒。”
我听不出他有高兴的意思,不敢多嘴接话,却只听他又道:“我便是看不惯做人迂腐拘谨,我只问你,我徒弟如何?”
“……可是程师叔麽?”我偷偷抬眼,一看他的脸,才想起这么一张脸,是看不出喜怒的。
“明知故问!”
程英,程英,我就知道必然要提程英这事,我当初也是不小心,事发之后,只怕没人比我更后悔,程大小姐那些内力,我真不想要啊。刑法里还有故意伤人和过失伤人的差别呢!念在咱是初犯,饶一次好吧,大不了我帮她多做点儿别的来弥补一下。
“你觉得不好?”
我连忙摇头:“师叔自然是好的,武艺好,悟xing佳,阵法巧,更难得大智慧,为人淡定宽和。”
话说,人品好,到哪里都是吃得开。
huáng药师笑一声道:“那你想不想娶她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