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娘,我们不进去了。”我笑了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徒弟想和小蓝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如今师娘安然回来,杨大哥和龙姑娘又剑法绝妙,有他二人陪伴身侧,我更放心了。想请师父准许我去江湖走一趟,见识见识各家所长,多些阅历。”
郭巨侠一愣,道:“你想去江湖上走走,原也是好的,只是……只是,也太……”
huáng阿姨笑着走过来,将我引到一旁,道:“靖哥哥,你们先进去罢,我和他们说说话。文儿年少,多得事没想周到。”郭巨侠显然对huáng阿姨很放心,当下点头道:“江湖险恶,你多教导提点他们。”
杨过站在门口,看着我,神qíng不变,郭巨侠一推他,他就转过身和郭巨侠等人一起进去了。
“文儿,你怎麽突然有此打算?”huáng阿姨走到我身边,柔声道:“你给师娘说,是不是芙儿太娇纵啦,和蓝姑娘为难,你在中间难办?”
我忙道:“不是,师妹虽然有时脾气大,但心肠是好的。我早有这个念头,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这次见到杨大哥不但剑法绝妙武艺高qiáng,与人jiāo手最难得灵动机敏,才下定决心想要出去见识一番。天下武功百般,师父的jīng纯,师娘的巧妙,徒弟就是跟着师父师娘学上一辈子也不定能学的全。但是,江湖子弟江湖老,徒弟也想出去看看世qíng。”
huáng阿姨叹口气,道:“你长大了,年少气盛,想出去闯dàng闯dàng,也是有的。我年幼之时,也出去闹了不少事。你不比你大哥,有些事,我也是不瞒你的。” 说到这里,微微转头看了看远处站立的小蓝,又道:“我对蓝姑娘一直不大放心,实在是因为她来路不清不楚,我们全不知她的底细。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心底软善,可行走江湖,太善也未尝是好。你师父当年就是这样……”
我看见小蓝一个人站在远处,牵着马,看着这里,也不见什么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望着、等着。
“师娘的意思我明白,您为我好,我只有感激,绝没不满。只是在我心里,我实在没什么好让人图谋的,至于小蓝的底细甚麽的……江湖人底细不清不楚的多了,但看谁对你好,就够了。”
一个铁匠可能是huáng药师的爱徒,一个扫地僧可能是终极高手,一个卖菜大婶可能是邪教长老,一个疯癫顽童可能是五绝之一……你可以是高手的徒弟,可能是名将的手下,可以是路人甲,也可以是大英雄,你可能稳步上升,也可能被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刀捅死……江湖本就充斥着机缘意外算计惊喜,尔虞我诈纷争纠缠。
深藏不露,峰回路转,历来是江湖经典用语。
huáng阿姨摇头笑道:“以前倒没看出你是这xing子。我和你师父,教导你们武功,不为别的,只望你们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锄qiáng扶弱,品xing坚韧,你明白麽?”
我肃然道:“师父师娘的苦心教诲,武修文铭刻于心。徒弟虽没什么本事,但绝不至丢了品节,令师父师娘蒙羞。孰是孰非,徒弟明白。”
huáng阿姨脸上微有惆怅,道:“如今瞧来,你是去意已定了。师娘也就不qiáng留你们了,只是你身上带伤,难免让人挂心。你不如和蓝姑娘说一说,休养几日再走不迟,江湖也不会跑掉。”最后一句带了打趣的神色。
我想了想,道:“师娘,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再说我和小蓝也不是一出去就要找人打架拼命。师娘替徒弟向师父说说,还有我大哥。”还有些话,却不是我的身份合适说的,huáng阿姨是长辈,自有她不容人质疑冒犯之处。
huáng阿姨点点头,又道:“江湖险恶,切莫大意。”
我端端正正向huáng阿姨行了个礼,道:“师娘,徒弟这就走了,师父师娘若有差遣,只管传个话,天涯海角,徒弟也一定回来!”
huáng阿姨笑着应允,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道:“你既不肯进庄,拿着这些罢。”
我接过又行了个礼,转身走过去对小蓝一笑:“咱们走罢!”两人一起上马,小蓝呼出一口气,眼波一转,笑道:“修文哥哥,我会照料你的!”
我一听忍不住去揪她的小辫子,好教她明白到底谁照料谁,却不想她一仰身躲过我的手,左手一伸扯住我的腰带,喝了马一声,往前一带,险些把我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