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临他的字,微笑着上前,握住黛玉的手,饱饱的蘸了墨,在纸上写下“黛”字,黛玉回头扮了个鬼脸,抽出手来,又仿着爹爹的字迹,在黛字上写了一个“海”和一个“敏”。贾敏刚一进门,便看见了这幅天伦之乐的qíng景。
“还是玉儿懂事,一早起便收拾停当过来问安,倒是这个老的,连衣裳都懒得整齐,也不怕孩子笑话。”说着,上前将林如海领子褶皱处整理平复。一眼瞥见桌上的字,笑道:“闲来没事还以为你在临帖,竟写起名字充数。”
“娘,这是我写的!”黛玉得意的扬了扬笔。
“你写的?”贾敏奇怪的拎起纸再三看了,方叹道:“若不仔细看,还以为真是你爹爹的字,没想到竟出自玉儿之手!”转而瞄了林如海一眼,复又看着字迹,嗔道:“好好的不叫女儿临些大家的手笔,却临你的,好没自知之明!”
“娘,爹爹的字比那些所谓名流大家的还要有体有神,女儿才不要临别人的字,只要爹爹的!”黛玉笑道。
“你们爷俩,一溜神气!”贾敏爱怜的点了点黛玉的鼻子。
“咱们女儿才qíng卓绝,莫要说自己一手的好字,且最擅临名家的字,这几年我便发现了,不论谁的帖子,几日便被她扔在一旁,原以为她年纪小不喜欢,也不去督促,由着她的xing子。可直到她上京后,我整理玉儿的诗稿,才发现,玉儿早已临得形神皆具,不论是谁的字,临的几乎与原型无异,我亦不得不赞叹!”林如海那时思念女儿,睹物思人,竟发现黛玉这天分。
“玉儿是老天给我最最珍贵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有这样的女儿,贾敏此生已满足了,尤其经过生离死别,愈加珍惜。
“那我呢?”林如海不gān了:“那我是什么?”
“你?”贾敏搂过女儿疼爱的摸摸头发,斜眼瞟过丈夫满是期望的脸,笑道:“至多排第二!”
“好好!第二甚好!”林如海忙表示满意,他可没想过要跟女儿争。
“爹爹,您真是当局者迷呢!”黛玉笑弯了眼睛,挣脱贾敏的怀抱,道:“母女之qíng与夫妻之qíng本就不是可比较,爹爹排在第二,又与排在第一有什么区别呢!只是娘不好意思直说罢了!”说完,便笑着拎起裙子跳出门去逃走了。
“这丫头……”贾敏被女儿说中心事,羞红了脸,刚要去追,却被林如海拉住。
这一早上,贾府中上下可是整装待发,贾赦贾政没有上朝,邢、王二位夫人,一早便去贾母那里伺候早饭了,尤氏稍晚。三人皆是诰命装扮,贾母虽未着诰命装,倒也庄重服饰,被这三人簇拥在中间,更加显得尊贵。
贾政贾赦一身官服,候在外厅,早已有小厮牵了马等在外面。
“大老爷!二老爷!老太太传话,一盏茶后轿子出内院门,请二位老爷备了!”一个小厮传话出来,贾母那边已动身。他二人听见,赶忙叫人整理衣帽披风,到院门处侯了。
荣国府正门大开,先是国公府引路的牌子铜锣,接着,荣宁二位国公并着贾政在前,贾母轿子在中,尤氏等女眷轿子按序列队行进。婆子丫头另有车马,最后是小厮等。贾家如此倾巢出动,实属罕见,只每年chūn秋游玩才得一见,只此次同以往很不同,队伍肃穆,尤其是马上的前几位,官袍加身,板着脸,让人不由得猜想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贾府一众人等直奔北国公府而去。
“主子,卫大人有信。”卫若兰今日不当值在宫中,因此最先得了消息,打探到水溶这几日都住在北静王府,因而使人来禀。
“嗯……”看了纸条,面具下的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你先回去吧,告诉卫大人,就说本王知道了。”
“是!”卫士离开了。
“来人!”水溶连日来查秦家的案子,从贾家与秦家的关系入手,竟获了不少线索,便回北静王府住上几日,理清思路。另外,北静王也该露露面,以麻痹敌人。伸手翻了翻书案上的一摞消息条,挑出一张看了看,而后都用火折子烧了。
“爷!”王府小厮忙推门进来跪倒听令。
“宫中刚刚来人报,皇上昨晚上用膳后腹部不适,本王要进宫去探视,安排车辇入宫!”水溶起身令道:“叫人侍候本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