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者看着那双眼睛,痴痴地笑着。女子慢步向后方走去,抬手召唤老者。
“诶,仙女!仙女!”老者傻笑着扑腾起身,疯疯癫癫地向着女子的方向奔去。
少年从一旁的树丛里跳出,他捡起一把石子,掷出两颗,乘机弄倒了撑架。旋蓑衣于空中,遮挡众人视线。
“怎么回事?起风了?”不知所以的群众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少年趁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汶翎面前,以蓑衣为掩,一把扛起汶翎,往后方奔去。
“诶?人呢!?”蓑衣落地,汶翎已不见人影。围观的一众闲人见没有东西看了,慢慢地散开了。
女子绕过两棵树,把徐老者重新带回了竹屋,徐老者翻着乱在地上的撑架,傻傻地笑着:“诶?仙女!仙女去了哪里?仙女!”
女子站在楼顶,面无表qíng地看着徐老者。眼皮低垂,浅浅地鞠了一躬,遮上粗布,纵身离去。
穿过楼后的几棵大树,进入一条细长小路,那是秘境最里处的一处悬崖巨谷的必经之路。小路越走越细,路宽半足,匐壁前进,勉qiáng前行。少年将汶翎绑在身上,匐上峭壁,缓慢前行。
身上的汶翎突然轻了起来,有一把力量,帮少年撑起了汶翎。少年停住了脚步,刚要回头,后面人一掌拍在了他的肩上。
“除了为师不会再有其他人,要命的就别回头!”身后的人严厉地喝道。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挪步向前。约一百五十步左右,山壁上的小路开始宽阔。
宽阔的山壁里端,一个山dòng映入眼帘。dòng内两边两座石chuáng对立而卧,石chuáng上铺着薄棉垫,chuáng头分别放着两个软枕,下面还堆着一对杂物。dòng内石桌边配有四个小石凳,石桌上放有一只茶壶,壶边配有四盏小杯。壶、杯上盖着一只粗帕。最里端的茶几上,留有一个馒头,以及两个苹果。看得出,这些石器的工艺并不细致。
少年轻手轻脚地把汶翎平放在左手边的石chuáng上,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舒了一口气。
“怎么?累了?”掩面女子站在一边,冷言道,“我的徒儿怎会如此没用?”
少年微微鞠笑道:“师傅为何将她安置与此?我们在山下的竹房亦可居住,她与这里的人无仇无怨,就算被发现在我们那里,也没关系吧!”
女子眉宇一挑,走到汶翎chuáng边,坐在chuáng榻上。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帕,慢慢地擦去了汶翎脸上的沙土以及风gān后留下的盐粒。
女子一边擦,一边叹气轻言,“她伤得不轻,山下不适合替她疗伤,我要借用明晚的圆月光辉在这里给她布上一阵。没有月华借力,恐怕神仙难救。”
“那好,徒儿回屋子拿些gān粮。”少年语毕,起身向小路走去。
女子点了点头,继续擦拭着汶翎的脸颊。在擦尽最后一块沙粒之后,女子仔细看着汶翎。她心底最深处的遗憾和悔意,在看见汶翎之后,突然清晰入眼,女子手中的手帕悄然落地。
“岑…岑…蓉?”眼前熟悉的面容唤醒了女子心底最深处的姓名,她扭过脸去,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闭眼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的种种过往,那份痛,是锥心的,那份悔,是永恒的。她睁开双眼,静静呼吸着。她用余光瞥了一下chuáng榻上的束汶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她救不了!
她从chuáng下的杂物堆里拿出毛笔砚台和墨条,置于桌上,拿出水囊,磨起墨来。
傍晚少年回来时,女子已经不在dòng内,桌上压有一封信。少年放下包裹,上前拿信。
君戚吾徒:
原谅为师的不辞而别,为师需要冷静一下。这个人,就jiāo你了。
致她伤的人不简单,通过外力泄尽了她的真元,使其无伤无病,气息微弱常人难以察觉。恰巧明日月圆之夜,月华最甚,天不绝她。
记得为师曾经教过你的天罡十二星阵吗?明日月圆之夜,你就用它将月华通过自己的身体渡到她的身上。天罡十二星阵你虽然没有用过,但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记住!她的阳气就快泄尽,明日是最后的机会,她的xing命,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
少年不解地皱了皱眉,他不清楚师傅为何不辞而别。带着疑惑,他放下了信,拿起包裹,慢慢地走到汶翎面前,静静地坐在chuáng榻前,看着汶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