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满楼回来第三日,卓小姐与自己在府里园内闲谈,说起军队里的奇闻异事来,卓小姐听得十分认真。听到自己当年双亲亡故,没有办法生存,只好女扮男装混入李靖的军队去当兵才活了下来,后来事qíng被揭穿,幸亏红拂将军正好在营,因自己曾经救过红拂的女侍卫,就说qíng将自己编入红拂的侍卫队,后来又成立了女子军营。
君然奇道:“原来花木兰从军的故事,到了如今也是经常发生的么?”
方华笑道:“卓小姐,女子没有办法生存,如果不想去jì院,就只能女扮男装,那时天下大乱,不去军队里当兵,哪里有活路?当时在军队里,有好几个姐妹都是象我一样,走投无路去当‘男’兵的。就说潇大人,若不是他那样天然的气度和神采,我当真要怀疑他也是女扮男装呢,以前哪里见过有这般俊俏的?”
君然正在剥葡萄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方华未曾注意,只接着道,“潇大人的风度和神采,都是一等一的好郎君,没有丝毫做作,一举一动浑若天成,当真是潇洒风流。潇大人的心地,也是十分温厚,比那女子还心软,训练家丁时,反复说遇到敌人时砍脚就可以了,不要伤人xing命,总想着把坏人的脚砍伤了,坏人就没有办法伤人了,好人也不用杀人了。呵呵,我是女子,我可就没那么心软。”
君然已是脸色发白,稍缓了缓,轻声问道:“方华在军队里救过的红拂将军的侍卫,可是张霞?”
方华脸一红,道:“是的。她也是第一个认出我是女扮男装的,不过,她一直替我瞒着。”
君然注视了方华的表qíng片刻,岔开话题,随意谈了些别的,末了,君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兵营里多龙阳的传闻,可也是真的么?”
方华一怔,脸更红了,小心地道:“这个,有是有的,小姐……为何问这个?”
君然只觉眼前有些晕,定了定神,淡淡地道:“我自小爱看些杂书,看到一些奇闻怪谈,有些好奇罢了。”
王猛对方华道:“我以前只听人家说,对食的人,就算是两个太监或女子,也象一对夫妻,如今见了,果然是蛮象……方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方华勉qiáng笑了笑,道:“可能是太阳底下呆得久了。”卓小姐聪慧过人,似乎对自己与张霞的事qíng,很是了解,看卓小姐模样,怕是已猜出自己的孽帐了,这可如何是好?哎,也许,自己不该和张霞吵架,若答应了她,或许现在自己和她也能象chūn姨和秋姨一样……
君然提了水壶,准备给子衣倒些开水来喝,转过墙角时,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乃是chūn兰与秋jú。“秋jú,今日你身体不好,来了月事,不要再碰凉水,等下我给你换上温水,衣服也不要洗了,千万莫累了身体。”
君然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透亮,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手中水壶‘砰’地一声掉到石阶上,水洒了一地。
47 泣血的真相
“月事”,“换上温水”,“莫要累着”,那人不也如此待自己吗?自己一直羞赧于那人什么都知道,对自己是那般的体贴,难道,难道……
恍惚中有人仿佛赶来,急切地道:“君然,可曾烫着?”转过头去,却正是那人,眼里满是关切和焦虑,对自己一如往日般的疼惜和爱怜,只是,原来事qíng真的是这样的么?
子衣听到响声,急忙赶过来,只见水壶倒在地上,石阶上到处都是水渍,君然却是仍在发怔,好似浑然不觉,忙心疼地唤了她一声,佳人缓缓侧过头来,眼睛里满是茫然。
子衣的心猛地一紧,缩回了伸向君然的手,默然将水壶从地上拾起,轻声道:“你有没有烫着?先回屋涂点药膏,好么?”
君然摇了摇头,开水没有烫到我,烫到的,是君然的心,烫得好痛,那人,你也感觉到了么?你的心也被烫到了么?
那日新酒楼“牡丹楼”开业,众人在一起庆贺,席间,尚婉清曾约了君然单独出来,她的容色是那样的惆怅,眼神是那样的迷离,苦笑着道:“人说天妒红颜,当真是一点没错,注定了形只影单,不得良缘。近日听闻钱小姐又忧思过度,卧病在chuáng,只怕是qíng关难过。难怪蜜姬当日那样的伤心,她那般好qiáng的人却也黯然离去,不知君然小姐又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