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终有些气馁了:“姑娘呢?”
婉清稍饮一口,微微笑道:“莲儿,所谓发乎qíng止乎礼,将相思与深qíng埋于心底,化作一缕牵挂,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莲儿叹了口气:“原来,我是白cao心了。”
蜜姬调皮地一笑:“你彻底死心罢。子衣,永远都会是我的潇郎!”
“潇郎……”婉清念了一遍,心底深处的涟漪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似的,不禁微微一震,低声笑道:果然是潇郎呢。”只她,不是自己的qíng郎。
雨琴仿若禁受不住这月夜的凉风似的,娇躯颤了一颤,唇边轻语了“潇郎”两个字,便心下狠狠一痛,硬生生压住了,不经意地身体向后倾了倾,靠在了车壁上。
“潇郎…”红玉轻轻念了两句,也一笑,望向了窗外。终归,心底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化入了这月夜的风中,飘逝不见。
君然的神思依旧沉浸在恍惚中,那人的话语依然在耳畔萦绕:
“若君然知道子衣已不在人世,她必不肯独活。所以,请姑娘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这样,她也许会一直活着,等子衣归来。”
傻呆子,你如此不负君然,君然又岂能相负于你?
倘若有一日,你果然消失不见,我便是寻遍天涯也会与你相见,倘若寻你不到,我便等你到白发苍苍,也心甘qíng愿。终有一日,天上地下,你我总有相遇之时!
人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两心相印,更相守望,便是如此么?
子衣……
“君然姐姐。”
“若兮妹妹?”君然轻抬臻首,唇角犹自含着恍惚的笑容。
“姐姐为了那个人,将潇公子独自留在府中,不担心么?”
君然定了定神,迎上袁若兮探询的目光:“她们几个,都是世间极顶聪颖明达的女子,断不会做出对子衣不利之事。即使是阿黛莎公主,今夜所为,也多是试探之心。君然唯一担心的,是那个人。”
“秀芳公主,你今晚真的不去见潇子衣?”
秀芳摇了摇头,若今夜见了她,只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她明日的大婚。
阿黛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若你们没有这般优秀,或者不要这么聪慧,是否就如其她普通女子一样,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
如我部族的女子们,生下来就只知养马放牧,长大了便嫁人生子伺候公婆,哪懂什么诗书礼仪,风花雪月?
偏你等六位,一个个生得沉鱼落雁,更兼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才qíng品貌万里无一,竟是为了一个潇子衣待嫁而不嫁。只怕大唐的男子全都要心碎绝望了!
难不成真的是女子有了学华才识,便不会再乖乖指个人嫁了,总是要挑三拣四?岂非男子娶个妻妾都难了么?我如今才知,无怪孔门夫子要天天叫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秀芳“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道:“你这算是从我们几个这里吸取的教训么?”
“那倒不是,”阿黛莎望了秀芳一眼,幽幽道,“只不过,你们几个,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想当日丽正书院女班里的那群富家小姐,当年追逐子衣时何等狂热?如今不也是嫁人的嫁人,生子的生子?潇子衣究竟明不明白,这世间能有多少女子,会如你们一般痴qíng如斯?
若兮小姐曾说,子衣的笑容,会让她有一种错觉,总以为在子衣笑的那一刻,眼前遍地的桃花在一瞬间盛开怒放,其qíng其景足以令人芳心颤醉忘qíng所以。
就如蜜姬公主所言,所有的视线和心神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吸引住,在一刹那,就沦陷了。
而红玉小姐解释说,那样的笑容并非只因子衣的容貌,而是因了子衣一流的人品,一流的才华,德行与学识并茂,才生出这等绝世的风华,以至于掩盖了她的xing别,令人心生向往。也正如她父亲所言,只因子衣长相丰满俊美,温润有德,习诗书而有风流倜傥之态,故而于风韵之上更有神韵,是故称为‘丰神俊秀’。
我也听说,秀芳公主对子衣的深qíng,令君然小姐也为之动容。”
“想当初,秀芳也以为,自己对子衣仅仅止于好感罢了。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已qíng根深种,那时一切都晚了。也许,是我遇见子衣太早了!”秀芳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