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已是面色yīn沉:“潇子衣,你这是铁了心要妨碍本王吗?”
子衣不卑不亢道:“微臣奉秦王命,再次敦请殿下回府商议突厥大事!”
“潇子衣!”李元吉已是气急败坏,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骤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你如此在意尚美人儿,莫非,你与她有qíng?又或者,你也垂涎尚美人的美色?”
婉清霎时秀容红透,莫非,子衣他,真的已对自己动了心么?
牡丹之泪(中)
潇府后园。
寂静的房内,一个柔弱的身影在轻轻地啜泣,纤细的双肩无助地颤抖着,仿佛许久以来的心事与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即将喷涌而出;qíng难自禁的秀容,早已是梨花带雨:呆子,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你的眼睛里就布满了忧伤与痛楚,在一起的时间越久,那份忧伤与痛楚就越浓烈。呆子,这是为什么?
在卓家小院,你第一次从君然面前逃走,而后你一次又一次地逃避着什么,刻意压抑着你对君然的qíng怀,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君然的心意不够明朗吗?难道君然不值得子衣信赖吗?
当君然不顾名节,不计后果,决然追随你离开襄阳,即使在那个时候,君然的心意也仍然不够明白吗?
在去洛阳的路上,呆子可以不惜xing命地护着君然,可君然对子衣的心,一如呆子一般,qíng愿与呆子生死相依,永不相离。即使到了这般地步,呆子还是对君然不放心吗?那秘密,就这样可怕吗?
呆子,君然知道洛阳城里传遍了“潇府金屋藏娇”的流言,更明白母亲为此心急如焚日夜担忧,却宁愿与君然一起等,等到子衣敞开心扉的那一日。
只如今,君然等来的,却是呆子数之不尽的桃花qíng劫。任是倾国倾城貌,闭月羞花容,可怜风华千生,柔媚百转,却只因芳心独许一人么?
母亲一直告诫自己说,像子衣这样品貌双全的男子,必然会引来众多女子的渴慕。果然,到了七月初一那日,当马车内挤了六名女子的时候,自己也终于意识到,呆子的桃花竟有如此之旺,这些女子,个个才德兼备,qíng深如海,灿若星河,皎如月华,坐在一起,恍如天上仙子,瑶池相会。
只是,呆子,你究竟要做什么?难道你也期望着妻妾成堆,得享齐人之福?那么,君然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呢?只是众多桃花中的一朵么?
可纵然如此,君然也一直以为,子衣对君然,会一如君然对子衣。呆子那样的人,又岂会做出有负于君然的事qíng来呢?
不料今日,自己应秀芳之约赴会,却在新中桥上,一眼望见两个相拥相依的恋人,而那对恋人的身影,分明是子衣与蜜姬的。远远望去,他二人耳鬓轻语,亲昵而拥,呆子甚至一边对蜜姬说着什么,一边轻抚蜜姬的玉背。
霎那间,自己的心,骤然停顿。那是子衣么?这是真的么?
前两日,蜜姬约了自己见面,却只告知说,张行泽那封家信中没有什么与子衣相关的内容。蜜姬显然是为了安慰自己,却反而更证明了,那封信上的的确确有什么要紧的秘密。
不想才过两日,子衣便与蜜姬这般qíng形。难道,是因为那个秘密吗?还是说,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呆子都会这般相待吗?那么,对子衣来说,君然,又算什么呢?
子衣,子衣!君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子衣的怀抱里,会有别的女子!
曾经的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相拥相依,两不相负,莫非过往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眼前这个与别的女子亲昵爱抚的人,才是子衣真正的那一面吗?!
那么,子衣,你的怀抱里,究竟会有多少个女子?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伊人咬着唇,禁不住摇了摇臻首。
君然一日不弃子衣,子衣一日不弃君然。相盟相誓,犹如昨日,只昨日之语言犹在耳,今日之人,却已怀抱她人。
呆子,蒲苇纫如丝,亦可当千年,磐石方且厚,却作旦夕间么?
正自伤神间,忽听门外响起疾风骤雨般的敲打声:“小姐!小姐!”夏婶儿拼命敲打着房门。
君然侧头拭了拭泪水,勉qiáng回道:“夏婶儿,何事?”
“小姐!”夏婶儿急道,“刚刚前厅的家丁来报,一个叫什么混账齐王的想害子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