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的莫过于此。
有的人就像猫科动物,他们喜欢折磨人,很多时候没有明确的目的,仅仅只为娱乐。
比如现在,我对面这位,大型猫科女胡子。
我许久没接话,她并不介意,竟专心喝起咖啡来,不再用渗人的眼光盯着我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后背被汗水湿透了,很想去洗个澡。
肖雪芜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买个葡萄买那么久,下个月必须扣工资。
“乔仙予同学,你的水卡落我这了。”她从皮夹克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被透明胶捆了很多层的蓝色的卡片,动作缓慢地挪到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她一眼,收下水卡,“谢谢。”
正好,省了我麻烦张大妈去办新的。
她没说别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九点整了。
那个时钟是我在跳蚤市场淘的,每到整点时钟上方的小木门里就会飞出只啄木鸟嘟嘟嘟叫唤,新来的客人碰见都会下一小跳。
我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女人被啄木鸟吓到的样子。
“你笑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我。
我笑了吗?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颊,却看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给我。
我把钱又推到她跟前,摆摆手说,“这杯我请你,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笑着说,“刚才还当我是瘟神,现在就成救命恩人了?”
“嘟嘟嘟嘟——”
九点整了,啄木鸟破门而出。
我翘起嘴角去看她的反应,只见她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去看墙上的时钟,那只啄木鸟正疯狂地点着头嘟嘟嘟嘟。
我看她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咯咯乐出了声,好心qíng地兑了杯苏打水绕到吧台另一边,跟她碰了个杯,仰头灌进喉里。
“你的趣味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她说。
“你姐姐我高深的地方还多着呢,跟着学着点儿。”我抿唇,手腕端着杯子绕八字圈。
我想了想,认真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专门回来找我一趟是个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道上的,还是下边庄子里的?那都跟我没关系。昨晚你撞上我,如果不带着我一起躲估计现在我也是凶多吉少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你让我差点丢了xing命,这是你的错。我跟你所处的世界毫无瓜葛,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出卖你,更别说伤害你。
“把话说开了吧,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如果你是想找新鲜玩,科大可爱的学生很多,你大可以找他们。
“今天我请你喝咖啡,算是谢你,咱俩就这么扯平了,成吗?”
她听得很认真,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她会完全无视我说的话,就和千千万的地痞流氓一样,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
看来女流氓的素质还是更高一筹。
“成啊。”她中指和拇指相抵,叮当弹一下玻璃杯,“不过一杯咖啡有点小气,中午你再请我一顿饭吧。”
“行,不过我要上班,就在学校里吃吧。”
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我闭上嘴保持安静。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qíng,按下接听键。
“你又闹什么闹。”
“摆正你的身份,看清自己值几个钱。”
“魏老三?行,你叫他们全部来,来一群我收拾一群,他开一队坦克我就拿导弹把他们轰出中|华|人|民|共|和|国。”
“从现在开始计时,以后所有的时间里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偏头,厌恶地把手机拿开离耳朵一段距离。
我们离的很近,我听见从扩音器里传出尖锐的女声:”祁牺你这个混蛋!”
祁牺挑挑眉,无所谓地挂了电话,朝我伸出手,扬扬下巴尖,”手机。”
“啊?”
“给我你手机。”
我被刚才她打电话说的话弄得有点呆,手哆嗦着去衣兜掏手机给她。
她一把抢过去划开屏保,看见我的财神爷爷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指尖飞速移动播出一串号码。
很快,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立马挂断。
她在我的通讯录里存下她的号码,我看过去,原来她叫”祁牺”。
她又在她手机里存我的名字,我凑过去说,“姐叫乔仙予啊。”
结果我看她输入的名称是”小仙女”。
他熊瞎子的,谁允许你给姐姐取这么少女qíng怀的外号的?
要取那也得是“天仙姐姐”、“赛天仙”这类仙气十足的名儿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中午请我吃饭。”她摇摇手机。
我讷讷地答应了。
被她这一倒腾,我一上午都心不在焉,还把一个小伙子要的焦糖玛奇朵兑成了卡布奇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