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这些东西咱们暂且帮着打理,但咱们不能要,二太太大嫂与言儿那里,咱们自是要奉养的,但这些东西原本应当是二老爷留给大哥的,待言儿大了,我们可以让二太太做主,把这些东西给言儿做嫁妆。”王子墨真诚道。
林芷岚是个很大气的人,自然不在乎这些产业。不过王子墨的暗含之义,她听懂了。
长幼有别,嫡庶有别,王子砚是嫡长子,就算分家,他也应该分得大部分家产。像王子墨这样的私生子,没有得到过宗族认同,半个铜子都不会给她,就算她是王家子孙,她也是幼子庶出,给她的最多不过是一个宅子两个铺面几亩地外加千两银子,而这些,以王子墨的理解,王启年已经给过她了,她自是不能再黑心占了王子砚的那一份,就算王子砚不在了,她也不能。
这就是王子墨骨子里倔qiáng的自尊吧。
两口子清点过后,依旧如常过日子。时到年下,事qíng多得很,所有的掌柜要回来jiāo账,还得为桃花准备婚事,还得准备府里的过年事项,两口子忙得脚不沾地,宝儿只能让柳氏带着。
没几日,王家官司缠身及变卖祖业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因为急于套现,王家的产业开价不高,算是贱卖,不少世家都有心分一杯羹。
王子墨打听到,王家居然派了王启连负责变卖家财事宜,不由暗暗叹息,又心中窃喜,遇上这么个糙包,她要是不出手还真对不起自己。
所以,在家里盘过账之后,王子墨拿出了两万两银子,让张不才等掌柜出面专门去收购王家庄的田地。
两万两银子不多,实际上王子墨也没什么钱,她的钱都投在仙来阁与牛排店里还没回笼,拿出的两万两银子还是当初开赌局赢的。
张不才是外地人,又特意隐去了主家的身份,王启连脑子不灵光,居然都不知道背后是王子墨在主持,又见张不才出手阔绰,连片的买地,王启连高兴之下,竟将大部分的良田卖给了王子墨。
至于王家的其他产业,王子墨便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羊落入他人口中。
得了王家千顷良田,王子墨的嘴就没闭上过,整日的傻乐,还有个柳氏跟着一起乐,林芷岚觉得脑门疼。
千年的农耕社会,造就了所有人的价值观,明明做生意可以赚更多的钱,可是这里的人还是以田产作为衡量财富的标准。
王子墨开得仙来阁与牛排店外加一个养殖场,投进的本钱大约一万两银子,盈利却比两万两银子买的地多,可是,那千顷良田带来的满足感,却是远远超过了两家店。
按王子墨的说法,咱如今也是有地的人了。
“千顷地得雇多少人种,cao多少心,这还是老天慈悲,万一老天心qíng不好,来个旱涝不保,你那千顷地能打上多少粮食?”林芷岚讽刺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子墨抚平了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端着茶,乐滋滋说道:“仕农工商,商于末位,赚钱多有甚用,这税那税的,有钱也保不住。还不如安安稳稳做个田舍翁,守着几亩地来的踏实,等我们去了,地能传给宝儿,这么稳当的嫁妆,可保宝儿一生无忧。”
好吧,林芷岚着相了,时代不一样,政策不一样,朝廷尊重农户,卑鄙商户,王子墨心思鬼jīng鬼jīng的,只买王家的地,那可是王家最有价值的东西。
进了腊月二十三,便真正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当别院里忙得热火朝天之时,别院来了远方的客人,是王子墨期盼已久的人――郑大明。
原以为郑大明不再来了,谁想他带着老娘赶在年脚边到了盐官县,这下王子墨更乐了,有郑大明在,她与家人的安全终于有了保证,再也不用担心歹人暗地里搞个刺杀劫持什么的龌龊事。
“哈哈,郑兄,我的好郑兄,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你盼来了,你让我等得好苦啊。”王子墨亲自出门迎接。
“小爷,某家与老娘,往后便是您的人了,请受某家一拜。”郑大明见王子墨如此亲热,心中颇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他推金山倒玉柱,单腿下跪结结实实行了属下礼。
“郑兄,你这是做什么,你我生死兄弟,切不可如此多礼。”王子墨伸出双手要托郑大明起身,但她那小身板如此能拉得动郑大明这种七尺壮汉。
“万不敢与小爷称兄道弟,小爷若是抬举某家,便安受某家一拜,往后某家的这条命,便是小爷的了。若小爷不受,某家就此离去,万不敢厚脸待在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