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得这对狗男女分我的钱!”嘉峰有些气急败坏。
“这钱是我该得的,这个人也是我该得的!”李妍毫不示弱。她和“小白脸”双手相携的样子令人震动。
“小白脸”被打的左脸渐渐红肿起来,但他始终紧闭双唇,神情平静。
“你这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嘉峰恨恨地咒道。
这时候,法官进来了,看见这种景象,像老师看见了正在打架的学生,厉声说,“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打官司的?这里是法庭!”
几个人都被法官镇住了,李妍和嘉峰这才乖乖地坐在了原、被告席上,我和“小白脸”则坐在旁听席的两侧。旁听席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法庭调查阶段,争论的焦点使我走了神,一个“钱”字,在原告、被告和法官的嘴里传来递去。结果是李妍赢了这场官司。
李妍这种美丽女人,不可能长久地属于任何男人,她是让众人欣赏的,而不是让某个男人收藏的。而美丽的桑子,也不可能长久地属于任何人,她,也许只是属于她自己。
37
日子昏昏沉沉地过到7月7日深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了。我抓起听筒,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对方迟疑了片刻,我听到了熟悉的喘息之声,这声音很有魔力,我一下子怨气全消,猛地坐了起来。
“翎——”她幽幽地叫着,声音像是从亿万光年之外的隧道里传来。
“怎么了?桑子?出什么事了吗?”我的心开始咚咚狂跳。
“对不起,现在能来一趟吗?”
“你表哥不在?”
“来看看我,好吗?很需要你!”她避开了我的问话。
“好,我马上去!”
我赶紧漱了口,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出门。
街上,人们的夜生活依旧疯狂,茶楼酒肆、露天排档都营业至凌晨。霓虹灯把城市装点成了海市蜃楼,我开着车,像是游弋在一片迷离的虚无之中。此刻,我越发感到自己是桑子的保护神。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测一定和穆安有关——能如此惊动桑子的人,只有穆安。
“天籁”小区的保安盘问我好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他给桑子打了电话核实,才允许我进去。
我停好车,刚绕过大厦旁的那条小道,就看见桑子站在昏暗的门楼灯下,正在等我。一看见她,我的脚步就不由得慢了下来,我害怕太快知道实情。四周一片黑暗,她穿着一件月白色无袖睡裙,像一只漂浮在黑夜海面上的美人鱼。
终于,我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头发零乱,披散在胸前,眼睛红肿着,显然大哭过一场。面前的这个人儿憔悴消瘦,似乎缩小了一圈,我的心实实在在地痛了起来,似乎她就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出什么大事了?”我急切地问,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嘴角撇了撇,没说出话,却猛地扑到我怀里,抖得厉害。她没有大放悲声,我胸前却很快湿了一片。我这才敢用力一些,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她如此的贴近,烧灼着我,热得几乎达到了燃点。
过了好久,终于,她平静了下来,带我走进小院。穿过甬道,可以感觉到月光下的小花园蒸腾出植物浓郁的气息,模糊中看见那畦太阳花开了,密密层层的小花瓣形状可辨,颜色却看不清。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罐芒果汁,带我上楼,显然她表哥此时并不在家。
卧室内冰凉冰凉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我一下子就被地板上零乱的铺盖吸引了,两张垫毯都歪斜了、揉皱了,两张薄被纠结在一起,两只枕头也颠倒着……整个就像刚刚遭劫的现场。
桑子瘫软地坐在了地板上。
也许他们发生一些事情?不管怎么样,结果显然是糟糕的——这预示着我为他们出的主意全盘失败了。我沮丧得一塌糊涂,简直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
“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7月7日,是我24岁生日。晚饭时我们喝了不少酒,好像是为做成那件大事壮胆……”
“哦,你过生日了……”我恍惚地说。7月7日,我并不喜欢这个数字。
“唉,过一个少一个。”她叹息了一声。
“怎么说这种话!”我嗔道,“我希望你活到九十九!”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安哥又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他是怎么走的?和上次一样?”
“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她停了下来,显得很激动,十指用力交缠着。
“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鼓励她。
“……没救了,这次一定没救了!”
“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我要是不想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