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林不是没有猜疑,但不知为何她第六感觉得这个江医生不像坏人。
她思索片刻,递给江莱一张名片:“你女朋友再遇到跟踪狂,可以联系我。”
江莱道过谢,接下名片,没有再过多废话。
她转身要走,游林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叫住她:“你也是女同?世界上有这么多女同?”
江莱的脚步一滞,转过身:“难道警官也要管别人的性取向?”
游林表情凝重,翻出手机里临时存的资料给江莱,两起都是女性被害人的案件。
游林解释道:“这两起案件,是我从卷宗里找到的有疑点的。共同特点是都被伪装为自杀,而且被害人都是女同……”
江莱本没有兴趣去看什么凶杀案现场图片,听了游林的话,琥珀般漂亮的眸子冷了冷,仔细看完游林手机里的资料后,联想起什么似的:“警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或许我知道谁有可能是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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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谬上班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今天是她和江莱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很有纪念意义。
左右看不进财报,干脆把工作往后推一天,去花店买了一束花,不是普通的玫瑰,而是向日葵和风信子搭配,江莱应该会喜欢的风格。
她甚至想好了恋爱的第一天去哪里约会。岑谬没有去过游乐园,她想去游乐园看烟火表演,和爱的人手牵手看烟花。她还在市区一家颇有格调的旋转餐厅订好晚宴和小提琴演奏,曲子是江莱爱听的莫扎特。
做完这些,岑谬心里很是满足,她似乎都能想象江莱面对这些精心策划的浪漫时眼里的惊喜,她想让江莱感觉和她在一起是幸福的,快乐的。
然而,手机屏幕上十几个小时之前发的消息,还没有收到回复。
那句“今天我们去XX公园吧”成了她们最后的一句对话。
明明江莱早上带了手机出门,再忙应该也忙完了吧,是手机丢了吗?
岑谬按耐不住给江莱拨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江莱只说了句:“现在有事,晚点联系。”就匆匆挂了电话。
岑谬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电话忙音便打断了她。岑谬恹恹地想:当医生真忙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今天的烟花和晚宴。
岑谬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她心里清楚江莱辛苦,不会无理取闹或者学别的人谈恋爱那么作天作地。可当事情发生在她头上时,还是会忍不住失落和沮丧。
“哎,我一天在想什么啊,江莱都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干嘛还要求那么多?是嫌江莱不够累吗?”岑谬安慰自己,人民医生是伟大的,要为人民群众提供更好的帮助,所以江莱才很难分心给她,她要体谅江莱的难处,要换位思考。
要换位思考,要换位思考。
于是岑谬把花放进后备箱,驱车前往A市一院。如果江莱没时间,她去医院等江莱也可以的,只要能看到江莱就好。
岑谬在一院车库碰到了下班的李航,李航眼熟岑谬,知道她是江莱的朋友,便给她打了招呼。
岑谬问:“李医生,江医生还在加班吗?”
李航说:“没有啊,半小时前她就下班了,你来找她呀?”
“没,我来看看朋友……”
岑谬有点难过,说不上哪里难过。她和江莱,就像是只有她很在意这份关系,把纪念日看得很重要,想努力给对方浪漫,一有时间就在想念对方。
她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发现向日葵因为缺水有些嫣了,耷拉着脑袋,这样的花不送也罢了,岑谬找了个垃圾箱把花扔了,扔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气,手砸到了垃圾桶一角,痛得她立刻红了眼。
手机亮了一下,岑谬收到了江莱的回信:
“改天去吧,今天累了,你也早点回家。”
岑谬在编辑栏里打字:
“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在一起……”
点击删除。
“我想和你去游乐园……”
点击删除。
“我订了晚餐,晚上去吃……”
点击删除。
如此反反复复,岑谬觉得自己魔怔了,为什么以前那么容易说出口的话,这时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总是要考虑很多,总是怕这怕那。
良久,岑谬只冷冷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算是表达她在闹脾气了,她明明这么重视和江莱在一起的时间,江莱为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冷冷清清不肯多关心一下她?
岑谬发完脾气,迟迟没有回家的意思。她在等江莱回消息,等江莱哄哄她。但是就和白天那条消息一样,这条明显带着怒气的消息也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原来恋爱是这么让人心酸的事。岑谬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算了,谁还不知道江莱就是个老干部,没情趣,不懂浪漫。为什么要跟这种人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