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英理挑眉,一手伸进口袋里。「哦!差点忘了,有样东西要还给你。」
「什么……」一眨眼,英理手中多了一只精致的绒布小盒。
他送给她的,那枚婚戒。
「英理……」
「我一直想不透,你为什么会突然向我求婚;但后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盯着手上的绒布盒,说:「会不会是,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一位夏威夷大学的演化心理学家发现,『亲属辨识』这样关乎大脑内在道德罗盘的建立基础,有个重要的先决要点,那就是与异性手足相处的时间长短。在儿童与青少年时期,手足共同相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乱伦这件事是件严重的道德错误。
「而且研究显示,这概念不限於同血缘的异性手足,也就是只要相处时间够久,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你依旧会避免自己跟小时候就经常玩在一起的人结婚。」见他迟迟不伸手来接,她於是直接把盒子放进他白袍口袋里。
「所以,这是所找到的最终答案吗?」
「啊。因为我后来想了想,我们真正面对面相处的时间确实并不长;但你也从来就没有表现过这份情感,直到最近才忽然蹦出来,所以我不免多想了一点,怀疑你是否有所图才会忽然跟我求婚……笑什么?」
「哈!有所图?」汤智超真的被逗笑了,「我能图什么?如果不是真的对有这份心,我怎么可能特地买戒指跟求婚?」
「难说。」英理起眼,微微一笑,「说个题外话,之前我们侦办的重大案件,该犯罪组织虽然瓦解,但截至今日,尚有最后一位成员下落不明;经过我的持续追查后发现,该成员『很有可能』,是潜伏在市立医院里的高层人员……或者该说很接近院内权力核心的人。」
汤智超挑眉,略显惊讶的说:「哦?有这种事?」
「嗯,否则李月娇不会这么清楚医疗研究园区里各设施的配置;学长,假如你知道些什么,或怀疑哪个人符合这样的条件,随时告诉我。」
「我只是个医生!不像我妹妹既是脑科学家又是破案神探!」他一笑置之,忽视英理下颚抽紧的严肃模样,「怎么回家?」
「周警官会来接我。」
「看样子跟这位女警室友真的相处得很不错!好了,我也该进去了,我还要再奋斗个几小时才能下班!」他伸展着肩膀,叹了一声。「慢等,再见!」
「学长!」盯着他的背影,她高喊,「你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
「不管对来说,我做的事情有多么匪夷所思!」汤智超打断她的话,他背对着她,持续说:「英理,我只希望了解,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助达成心愿。」
英理不禁浑身颤抖。
「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话一说完,他快步走进医院大门。
为了帮助她,达成心愿?
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找出当年杀死她父母亲的凶手,还原一切真相。
「该不会,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连求婚这种手段都一并用上……」
「喂!汤英理!」靖琳的呼唤冷不防从背后传来!「不好意思呀,今天路上有点塞……怎么啦?」
英理匆匆收回视线,钻入副驾驶座。
「该负责的文件我帮带回来了!」她下巴往后座一扬,「原本以为下午会折回去,结果没有;所以只好晚上加班啦!」
「啊,没问题。」
唔,怪怪的?靖琳嘟嘴,踩下油门离开医院门口,「说那个失忆的韦小姐今天来做详细脑部检测,结果怎么样?」
「还满顺利的呀。」不说还好,靖琳一问,又让她想起连蕙珠与她所发生的争执。
『不管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依旧改变不了那只为自我满足的自私心理!』
她至今仍无法想像,总是温柔宛如春风般的蕙珠,居然能当著她的面说出这样子的重话来。
同样都是为病人著想,英理选择了较为激烈的手段;她尽己所能的帮助韦依珊恢复记忆,恢复她原本应该享有的人生,帮助她回到原先预定的计画轨道。
而连蕙珠则什么都以病患当下的感受为优先,只要韦依珊觉得痛苦、不舒服,她就当机立断的停止。
一样的目的,采用的方法却完全相反。
「骗人!」
英理微楞,她回头,而靖琳果断的仰起头来。「顺利的话哪是这种脸呀?跟在一起久了,我也开始慢慢看出来了;即使是同一张扑克脸,但是的语气跟眼神,还有嘴角的细微表情仍会漏出真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