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放心,小公爷的轮椅上有卡锁,他与轮椅相伴多年了,不会出问题的!”修竹弱弱道。
“啊?”见娇一脸懵,再定眼看手底的人,除了被她拽得难以呼吸面露苦色外并无一丁点惊惧,听了修竹的话后反而狠狠地瞪着修竹,一副被她砸了场子的模样。
见娇迟疑着一点点松手,轮椅及轮椅上的人果然安稳如山。
她木了,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心底又羞又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看他,正对上他痞坏痞坏的眼眸。 “你放尊重些!”
第一次见面,就被这病秧子给调戏了,见娇心底那个恨啦!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只甩下这么一句,再不理他,抬脚就走,完全忽视他满脸轻浮的坏笑,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她要冷处理他!一定!
“哎呦!”
可刚走两步,身后的人便又哼哼唧唧起来了。见娇默默地对自己说道,他一定是装的,不要理睬这个坏心眼的病秧子。
对,就是不睬他,让他作,不作不会死,作得快死得快,等他翘辫子了,她正好可以回苏州去,不要在京城受这个苦!
“哎呦!我心口疼!哎呀!一定是刚刚被卡到脖子了一时半会儿没能呼吸又让我病发了!”周守慎紧紧地捂着胸口,弓着身子,整个人的上半身在轮椅上缩成了一团。
“爷,你不要吓我,你哪里疼!”修竹方寸大乱。
连带着见娇身边的春兰夏莲她们四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姑娘……”
见娇心底本是坚定了他是装的,但见大家如此,又听他这般说辞,心底不禁也开始打了鼓,心中迟疑,脚步便停了下来。
周守慎偷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换成一副苦瓜脸形象,继而更大声的哼了出来,“我要立遗嘱……咳咳……若是我死了,请母亲不要责怪我夫人,再写休书一封,将夫人完璧归赵……”
见娇听他如此,少不得心下又开始内疚起来,他是个久病之人,肯定是真有病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狠做了个无情无义之人呢?
如此想着,她又觉着是自己过分了,于是转过身去看他,见他低垂着头,额上疼得青筋直暴。心忽地就软了。
“你的病真的又犯了?”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
“夫人你放心,我绝……绝对……不会诬赖说是你让我犯病的……”周守慎连连点头,目光真切,大滴大滴的汗珠子直往下滚。
“你别这样。”见娇微微有些慌了,柔声道:“那我送你回车上去,你赶紧回去躺着,再叫郎中来看看!”
“好!”周守慎无力地点了点头,又道:“夫人你别怕!”
“好,那先回去!”见娇道。
修竹连忙上前来想要推他,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怎么不走?”见娇见他一动不动,又见修竹低垂着手立在一旁,心中觉着奇怪。
“我胳膊发麻,软弱无力,推不了车了!”周守慎可怜兮兮道。
“那我来帮您!”春兰看出了见娇脸上的迟疑,心道这小公爷可真是难缠,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她家姑娘来推他嘛,自家姑娘虽说是商户人家出来的,可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什么时候做过这些服侍人的事情。况且这还未正式成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帮他推轮椅算怎么回事儿嘛,于是上前一步想要帮他。
“咳咳……”周守慎连咳两声,而后捂紧了鼻子道:“你身上今儿用的是什么香,我体弱,受不了这冲鼻子的味道。”
春兰满脸尴尬,抬袖闻了闻,她并未用什么香啊,这小公爷是什么鼻子啊!
“夫人……我不能被耽搁,我疼!”周守慎抬手扯了扯见娇的裙角,满眼祈求,见娇被他出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讹上她了!
“罢了!”见娇心想她不和他计较,现在已然如此,除了顺着他,她还能怎么办呢?索性坦然的走到他身后,缓缓推着他往前走。
此刻的周守慎手也不疼了,心口也不闷了,嘴角的笑意也溢出来了,旋即在脸上荡漾成了春日里最和煦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