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呼声越来越高,萧帝气到手抖,“朕就不信了,朕堂堂一个皇帝,难不成还会受人威胁?来人,叫萧青!”
静安王握紧了拳头,对萧帝大失所望。
“如今岁月太平,宫内宫外处处欣荣,总是有人危言耸听,想要制造点混乱出来好表现邀功,朕偏不能如了他们的愿!”萧帝愤愤道。
“父皇圣明!”萧太子连连起身帮萧帝递过一盏茶,“这帮读书人就喜欢这样,喜欢游街,喜欢聚众,自己不行偏偏要嫉妒他人!”
“哼!”萧帝瞅静安王与敦亲王一眼,鼻间轻哼一声,转身对萧太子问道:“这一次的会元叫什么名字来着?周守慎?周国公府的嫡子?”
萧太子见他话风转得极快,一时没摸清楚萧帝的想法,微微一愣,答道:“是的!”
“前儿南安王爷进宫,朕瞅着他鞋面上的料子不错。”萧帝道。
萧太子会意,立马接话,“周守慎的媳妇儿开了几家绸布铺子,是不是就是他家的?儿臣待会儿就出宫给父皇寻料子。”
“你是太子!”萧帝目光越过静安王与敦亲王,看向殿外的大雨,“那帮读书人想威胁朕,朕便要让他们看看,朕是天子,从不受人胁迫,宣周守慎进宫,从正门进,顺便带上他家的料子!江南织造局的料子不行了,朕要寻新的!”
殿中三人倶是大喜!
萧太子心喜,莫非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捡了宝?当初选周守慎做会元,只是因为他出了五万两银子啊!
若是他家绸布被这样选做贡品,那他以后的钱路就不用愁了!有会元这个把柄在他手上,周守慎怎么都得乖乖听话的。
静安王与敦亲王嘴角同样不留痕迹的,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二人目光交汇,心有灵犀。
廊下雨珠成串。
周守慎手持书卷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漫不经心地听雨,看书。
见娇在书房内打着算盘,一声一声。
长生蹲在廊下靠着石柱子发呆。
“长生!”周守慎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小公爷!”长生收回涣散的目光,转脸看向周守慎,眼底带着点疑惑,心头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周守慎瞧他貌似孩童的脸上写着诚惶诚恐,坚硬的心默默软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周守慎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示意他坐下。
长生嗫嚅半天,不敢落坐,垂首而立,“小公爷讲,奴才站着听就好!”
“还是坐吧!”周守慎道,“这故事有点悲,坐着听合适!”
长生心底隐隐不安,只能顺从地坐下。
“多年前皇家大营曾出现过一桩惨案,你可曾听过?”周守慎问道。
长生心底一咯噔,双腿不自然地并拢,“不曾!”
“听闻当年军营里有个厨子,烧得一手的好菜,纵是青菜萝卜,他都能翻出新花样来,所以在大帐里很是受欢迎。”周守慎目视天空翻滚得极快的云朵道。
长生双手紧握膝盖。
“这本是个高兴的故事,厨子做得好,被提拔指日可待。只是有一日,厨子在给将军的饭菜里竟然落了一丝头发......”
外面风急,天空中的云也走得极快,云海翻滚,变幻莫测。
长生红了眼眶。
“将军那日输了比赛,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厨子扔进了油锅,可怜一个厨艺出色的厨子,就这样饱受了油锅煎熬,最终遗憾离世。”周守慎略带了点气愤。
长生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廊下风大,雨水都往里面飘了,我身上脸上都湿了!”
“我想厨子定是死不瞑目的,因为他还有孩子和夫人在军中,那是厨子身前的荣耀,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做饭!”周守慎突然感慨,“其实是很好的一家!”
话说到这个地步,一切都已然明了了。长生紧紧地盯着周守慎,“小公爷你都知道了!”
“知道!从开始,到现在!”周守慎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