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不清楚!”周守慎得意道,“我这么好,你肯定舍不得我啊!”
“厚脸皮!”见娇白他一眼。
“你辗转千里为我而来,我若是负你,我必遭天打雷劈!”
“以后不许瞎说,日子那么长,我还要吃遍所有名菜呢!”见娇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他肩头。
不知不觉间,原本梗在二人心间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日子怎样才能过得更好?这事儿由我主导!你只要一直陪着我就好!”
周守慎反手握住见娇的手指头,见娇想缩回,他却极快地在她手面上如翠鸟般轻啄了一口。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见娇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他都这样表明自己的心意了,便不想再与他计较了,心思切换,很快转到现实面前。
“齐天大圣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同样,夫人也翻不出我的大手掌!所以,尽管放马过来!”周守慎大笑着对她勾了勾手指。
“那我问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还是国公府重要?”
“都重要!”周守慎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半躺到床榻上,同样反问道:“那我也问你,是我重要,还是国公府重要?”
“你重要!”见娇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回答。
她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盘算的,这个问题看起来是无理取闹,可细细分析他的回答,她心底便有底了!
她笃定周守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那分家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一棵濒死的大树,若是不断枝自救,必定会油尽灯枯!可若先去了不中用的旁枝末节,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待重新恢复了生机,哪里还愁不能枝繁叶茂!”
见娇沉吟片刻,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试试分府不分家?”
“什么意思?”周守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我们另置宅子,我和你带着我的嫁妆出去另住,一来是做了让步,二来我们也得个自由!”见娇试探性地看向他。
她想好了,她一个新妇今儿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继续在这后院住下去,那想要给她下套儿使绊子的人还不知会有多少呢!
她自幼在花府长大,从没有这样子勾心斗角过,若是真论起心计来,她肯定比不过她们这些久居后宅之人。
同时她也不想将自己困在这算计里,她要抽出精力来好好经营花独鹤给她的铺子,那是安生立命之本!
见娇想,还是自己兜儿里有银子,伙房有余粮,仓库有宝贝,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底气才足啊!
夕阳光从院外照进来,映照到她身上,周守慎看着面前眸光跳跃的小女人,嘴角荡起一抹微笑。
他的夫人在想着怎么与他一起,好好儿地将日子红红火火过起来呢!
葱郁树木上蛰伏的鸣蝉渐渐没了声音,太阳朝起夕落。国公府门庭稀冷,整个宅院儿仿若哑巴般,淹没在京城无处不在的喧嚣之中,沉默着立在街市巷尾。
荣喜堂内。
周怀谨与荣昌郡主端坐在正堂梨木椅上。
下手位置,二房李阳春掩面而泣,不时传出来幽幽地呜咽声。
“好了,好了!你哭什么?大哥与嫂嫂宅心仁厚,定不会与你计较的!再说,慎哥儿是小辈,你一个做长辈的在这里哭哭啼啼,不是叫小辈们不安吗?”
二老太爷周怀瑜一边劝说自家夫人,一边不停地拿眼睛偷瞟着周怀谨与荣昌郡主的表情。见他二人面色略有松动,于是又悄悄掐了李阳春一下。
“我不是真心要与慎哥儿置气!可他提分家,我这心底怎能不急?我们一大家子,虽说现如今不如从前了,可门面还在,大家节衣缩食,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李阳春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脸上的胭脂水粉因为泪水的浸泡稍稍糊了颜色,给她肥而松垂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