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_作者:璟梧(133)

2019-11-07 璟梧

    那点假上头的醉意倏地消失,傅柏秋意识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寸|缕未挂,登时羞恼得脸色血红,一把推开时槿之,披上外套,捡起满地衣物匆忙上楼。

    须臾,楼上浴室传来淅沥水声。

    时槿之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而后仰面叹息,用手捂住脸。

    晚餐吃得相当尴尬。

    洗完澡,傅柏秋穿着睡衣下来吃饭,盛了小半碗,吃得狼吞虎咽,五分钟解决,红酒一口没沾,碗筷往桌上一丢,眼皮都没抬一下便跑上了楼。

    时槿之:“……”

    关上门,与世隔绝的空间让傅柏秋感到安全。

    她背靠着门让自己冷静,本来洗澡时已经足够冷静,谁知吃个饭的功夫,燥意又涌了上来,不安宁了,再跟那人同处下去一准儿要疯。

    有些火点着了,未必轻易能灭。

    思绪是静下来,身体却没有,傅柏秋越静越想到些乱七八糟的,心口烧得难受,不得已,她将柜子里的小玩具翻了出来......

    这以后,时槿之再没对傅柏秋做过任何出格举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最后一天上班的日子,傅柏秋起得比平时晚些,下楼发现万年不早起的时槿之竟然将早餐做好了,在等她。

    “二小姐变勤快了。”她奚落一句,拉椅子坐下。

    桌上一盘流沙包,两个水煮鸡蛋,一壶热气腾腾的黑米豆浆。包子是冰箱里速冻的,要吃拿出来蒸一下即可,黑米和黄豆家里也有,放进豆浆机加点水,一刻钟便能煮好,唯一有点“技术含量”的是煮鸡蛋,这当真难为二小姐了。

    时槿之抿唇笑笑,为她倒了豆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傅柏秋“嗯”了声,示意她说,顺手拿起鸡蛋剥壳。

    “年后我要去趟德国,汉诺威音乐学院举办勃拉姆斯国际钢琴比赛,组委会邀请我去当评委。”

    “不用跟我报备。”傅柏秋漫不经心道,咬了一口蛋黄,她吃水煮蛋习惯把美味的蛋白留到最后享用。吃任何食物都如此,先苦后甜。

    时槿之坐下来,抿了口豆浆,双手捧住杯子摩擦着,踌躇开口:“我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去的话,不记得人不记得事,挺麻烦的,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傅柏秋噎了一下,没说话。

    绵沙的蛋黄卡在喉咙里,口干咽不下去,她灌了一大口豆浆,胃里暖乎乎的。

    德国与英国之间,隔着一个荷兰,一个比利时,很近,近到往返只是顺路。她想到时槿之说要回去弄清楚当年的事情,心忍不住一阵绞痛。

    即使她知道对方这七年来一直在找自己,算是得到了些安慰,却也很难释怀当年事故后的冷暴力,因为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年网络也算发达,打不了电话发不了短信,难道连网都上不了?当真一点消息都没给她,让她陷入深深的绝望。

    而整个欧洲到处都遍布她们往日的痕迹,尤其英、德两国,再回那伤心地做什么。

    沉默时间越长,时槿之越忐忑,指尖摩挲着温暖的杯壁,眼眸低垂,半晌,嗫嚅道:“其实我一个人去也可以......反正语言没问题,不会被卖了帮数钱的。”

    “比赛完了你还要顺路去伦敦,对吗?”傅柏秋面无表情地问。

    这次轮到时槿之沉默了。

    但很快,她抬起头,目光决绝,说:“毛毛,其实分手也是你的心结吧,你没有真正放下,因为你心里是想知道的,逃避和瞎猜都没有用,只有面对。”

    “当然,我不是要强迫你和我一起去,更不是为了激你,你有你的选择和自由,但我必须要弄清楚。”

    冥冥中的预感告诉她,这次去一定会发现点什么。

    傅柏秋默不作声,眉心褶皱更深了,她吃完鸡蛋,喝了口豆浆,继续吃流沙包,一个,两个,三个。

    世界安静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时槿之亦不说话,低眸默默吃自己的,她尽力了,自己不记得不觉着难受,但没道理让对方重新感受一次痛苦,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