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琛:“……”
什么鬼。
他在她身前挡住电视,垂眸,“快去。”
稳如赶小鸡的老母鸡。
姜茶:“。”
她眯着眼悠悠地看他一眼,没表示任何的反对意见,收回视线转身抬脚往楼上走。
目送小姑娘上了楼,男人这才抬脚走到电视旁边,正准备拿起遥控器要把电视关了,身后老人家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我还没看完呢孙崽!”
霍云琛动作一顿,转眸,“您还醒着呢。”
霍爷爷:“不然我开电视干什么?催眠?”
说起来从前还是霍云姝爱看这些豪门霸总电视剧,美名其曰人间真实,甚至还屡劝老爷子跟着一起看共同学习霸总的王霸之气,爷孙两个人看得一身是劲。
霍云姝还曾经拉过霍云琛加入,那时候小霍少爷人还在重洋留学——诚然每一次拉拢的结果都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霍云琛没犹豫把电视关了:“熬夜容易猝死。”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你,弱不禁风?”
霍云琛:“?”
“您是身强体壮,”霍云琛口风不咸不淡的:“不过还是少看点黄暴的电视电影,以免影响心理健康。”
“脑子黄暴的人看什么都黄暴。”霍老爷子轻嗤,末了发觉自家孙崽一直看着自己,眼风当即就扫了过去:“看什么看,我说的是脑子黄暴的人,我说你了?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地对号入座?”
霍云琛:“……”
霍爷爷又瞥了一眼过来,“我说霍云琛,你现在怎么话里话外都像个爹?”
霍云琛:“爷爷我没您这么大的儿子。”
霍爷爷:“滚。”
祖传暴躁。
霍爷爷:“那么想当爹,赶紧生个曾孙崽给我玩玩。”
霍云琛:“爷爷我没那个功能。”
霍爷爷:“没那个功能就别上赶着学做爹,孙崽。”
霍云琛:“……”
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发觉楼下有争吵声,姜茶拧了门趴在栏杆上悄悄地往下看,正巧男人侧过身体一抬首。
视线相对,她的脊背猛然地僵直,表情以肉眼可捕捉到的速度僵化。
如果她是一只猫,大概率浑身上下的毛发都会炸成垂直的形状。
对视没两秒她就迅速地收回吃瓜群众的脚,做贼心虚般小碎步跑溜回了房间。
浸在微暗的光线里,男人的唇畔微微弯起。
溜回卧室的第一件事是拧开台灯。
然后拿起铅笔,在指间很自然地转了转,笔尾的一端敲了敲洁白的纸面,侧着头想了想,把他塞进她手心的梳子拿出来放在眼前。
温养的玉白色,在灯下如凝脂般的润泽,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
她一笔一笔地描摹下梳子的形状。
匍匐在灯前不知多久,笔落下,姜茶把素描本高高地举起来端详。
……梳子很漂亮。
很漂亮,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阴翳如薄雾般落在她面庞上。
想了几秒,姜茶把素描本放上桌面,捡起笔重新勾勾画画起来。
除了笔尖跟纸面摩擦的刷刷声外,一室安谧。
直至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点地在纸上被重现。
她终于放下了笔,心里对此感到满意。
梳子很漂亮。
……但tony老师的手更漂亮。
飘窗没有关严,一线清风吹进房间落地轻盈。
姜茶拧了灯,头枕在洁白的纸页上,蓬松的发散了一桌,目光不经意地偏转瞥上了桌角的绿萝——那只小蜘蛛还在叶片上慢腾腾地爬着,借着室内淡而朦胧的光线能看见蜘蛛细细的肢节展开又蜷缩。
唇角在暗处不自觉地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