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褪黑素是软糖样式的,吃起来还有股甜甜的橘子味,最容易被小孩当成糖果来吃,瞎子看不到瓶子上的说明,和无知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孟姝耳紧张地拿起瓶子观察,里头的容量比她印象中的少了好些,粗粗计量,应该至少有六七颗。
她快吓疯了。
这下可该怎么办?
孟姝耳扔掉瓶子,手足无措地跪在床边。
应许现在的睡相死沉沉的。
她颤着手去感受他的呼吸,呼吸还算平缓,孟姝耳冷静下来,犹豫要不要打120。
她先在百度上输入问题,竟然一下跳出好几条她要搜索的:褪黑素食用过量会不会死。
翻看下来,医生的各种解答好坏不一。
褪黑素本就是人体大脑正常分泌出来的物质,任何人都没有解答出来直接的坏处,但各种“不宜多食”“最好不要”的字眼,让孟姝耳觉得应许现在半条命都快没了。
她想立即叫来120把他抬到医院去洗胃,不过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那几颗软糖早就被消化的无影无踪了。
孟姝耳又给她一个现在当了医生的高中同学打电话。
同学云淡风轻地告诉她,没事,让他好好睡一觉,起来多喝点水就行了。
这个男生上学的时候为人就比较靠谱,他的话孟姝耳愿意相信,她想起自己有时实在睡不着,也会加大剂量食用,多吃几颗,只在起床后感到有些头晕,但半天也就过去了。
孟姝耳渐渐安下心,守在应许身旁等着。
这一觉,他竟跨越两天,睡了整整24个小时。
期间孟姝耳早就没了耐心,给他应许爸妈打了电话,还叫了家庭医生来,应许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也是经历了一系列诊脉、翻眼皮、看舌头的医疗过程。
但他就是醒不过来。
他爸妈也还是跟他上次发烧时那样心大,反过来安慰孟姝耳,让她再等等,两人就离开去看话剧了。
又到昨天的这个时候,看着床上应许死了一般的样子,她趴在床边抽泣起来,肩膀颤颤的,脸埋在被子上,压在脸下的布料被她哭得都湿透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缓缓落在她后脑勺上,孟姝耳哭声一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应许睁开了眼,脖子侧向她这边,脸上还盖着层遣不散的浓浓睡意。
“哭什么?”
声音又低又哑的,又轻又慢,又有无限的温柔。
孟姝耳嘴巴一咧,“呜”得一声又哭了出来。
她带着满脸的泪,猛地一纵身朝应许扑过去。
应许闷哼一声,才刚撑起来半个身子就又被压到了床上。孟姝耳紧紧压着他、抱着他,脸埋在他脖子里又哭起来了。
“呜呜呜你可算醒了,你可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死了呐!!” 应许就算没死也快被她压死了。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头昏脑涨地睡了很久, 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有点意识地时候就听到有个女人在他旁边哭,活活被吓醒的。
孟姝耳用力抹一把眼泪, “你是三岁小孩吗?见到吃的就要往嘴里塞?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
她拿起瓶子在他面前用力晃晃,“亏得你命大, 也还好没吃那么多, 不然你这辈子就当个睡美人好了,神仙教母来了也叫不醒你。”
应许明白了,脑袋陷在枕头里冲着她淡淡地笑, “没关系, 你一吻我就醒了。”
“你想得美。”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
“一天……”他压低了声音,若有所思道。
“怎么了?”
“原来我这么久没见到你了。”
孟姝耳微怔,一下子, 心窝柔软。
应许醒得太不是时候, 错了时差,到晚上真正该睡的时候, 他又睡不着了。
敲开孟姝耳房间的门,他倚在门框上,“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