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黄小蕾听来听去,得出了他们谈话中的关键。
一,孟安宁决定留在上海了。
二,孟安宁的工作是托应许找的。
三,孟安宁在接下来的日子,要借住在应许的家里。
并且女人最懂女人,她远远地冷眼一瞧,就明白了孟安宁究竟是何货色,又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孟姝耳无意和她对视上,发现黄小蕾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正觉得莫名其妙,又见她叹了口气,起身往这边过来了。
“你们要在这里住下?”黄小蕾站在茶几前看着安宁母女问道。
应许清楚她的性子,想提前阻止她口出狂言,就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你准备留下来吃饭还是回家去?”
难得黄小蕾没听他的,继续问林桂琴:“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不着急租房子啊,打算让你女儿在人家家里常住?真当这里是旅馆了啊?”
孟安宁和林桂琴表情不太好看,但都没有说话。
在这种时候,按理说孟姝耳应该适当替二婶和堂妹解解围,但她选择了沉默,并且很愿意听黄小蕾继续说下去。
黄小蕾说得没错,林桂琴的确图谋不轨,还说一套做一套。
电话里说得清清楚楚会尽快找房子,来了却话里话外地嫌上海房租贵,又说安宁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不安全,大有让她先适应了工作再租房子住的打算。
孟姝耳作为一个孟家人,不方便太不近人情地把前来投奔的堂妹往外赶,应许这人又总是大大方方的,什么条件都接受(毕竟安宁也是他喜欢的人嘛),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有拒绝林桂琴的意思。
可是是让安宁在他们家住下来是真的挺不方便的,孟姝耳很憋屈,又没法儿说什么,没想到,心里的这些话全叫黄小蕾说出来了。
竟然……有点解气。
“这位妹妹,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孟安宁开口想解释,但完这一句后面却再没声了,因为黄小蕾说的并不假,她无从抵赖。
她妈妈就没她这么客气了,不高兴地冲黄小蕾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我女儿只是在这里借住几天,我们是姝耳的亲戚,难道在亲戚家歇歇脚还要看你这一个外人的脸色?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黄小蕾立即就口舌麻溜地顶回去了:“我没把自己当外人,但你们也是更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是亲戚就了不起了?是亲戚就可以随便麻烦别人了?哦,是不是没钱住宾馆啊?要不我借你们点儿?”
孟姝耳不管这些,应许可不会由着黄小蕾胡闹,他皱起眉,很严肃地叫了声黄小蕾的名字。
不过这小孩被她爸妈宠地天不怕地不怕,该怎样还怎样,根本不听他的。
孟安宁悄悄看了眼应许,她的脸已烧得通红,同时她妈妈生气地抬手指了指黄小蕾,提高嗓门儿说:“你怎么说话的,这里是小许的家!轮的到你指手画脚?”
黄小蕾嘴皮子溜得像滑冰场,吵架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伶牙俐齿地回怼过去:“原来你还知道这是谁的家啊,那你怎么回事?那你和你女儿就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黄小蕾,你说够了没?说够了就马上给我出去!”应许站起来,手掌箍住黄小蕾的胳膊想把她拉走。
孟姝耳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愠怒的模样。
这才是他真正发火的样子,相比下来,以前的那些臭脾气都是小儿科。
他这么一生气起来和平常人不太一样,脸上没什么怒火,但整个人都散发强烈的冷意,气场很强,但凡长眼的都不敢再上前招惹。
那这下孟姝耳就更不愿掺和进去,她看了眼安宁,对方难堪地咬着唇瓣,眼角已经红起来了。
虽然自己是安宁的姐姐,但她还是觉得,这些都是安宁应得的。
孟姝耳的脾气太温和了,给这对母女产生不了威胁,对待她们最好的方式是以暴制暴,这一点,没礼貌的黄小蕾是专家。
再看回黄小蕾,现在她又把箭头转向应许身上,正有条有理地对他说着:“应许哥,我知道有些事应该看透不说透,但今天就是忍不了必须要说,话说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啊,他们就是看孟姝耳好欺负,又仗着自己是亲戚,不远千里地过来挖墙脚来了,你可不能引狼入室啊!!!”说完又睨着着孟安宁讥讽道:“哼,长得还没孟姝耳一半好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