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
那还行。
这会儿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长袖T恤,可以直接把毛衣套上去。
应许艰难地抬了抬手臂,衣服套到身上,身体瞬间被柔软的踏实感包裹住。
普普通通的款式,也不是什么花哨的颜色,他愿意接受。
只是,好像有点紧……
“这件小了,改天我拿去换了,你脱下来吧,再试试别的。”孟姝耳说。
应许再一次艰难地抬起手臂,单手拽了下脖子后的衣领,两臂向上举了下,把这毛衣像个套子一样地揪下来。
一番动作有点大,做完这些后,他迟钝地落下双手,忍不住蹙紧了眉心。
孟姝耳发现他的异样,“你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应许嘴硬地说。
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孟姝耳直接倾身过去,捋开他的袖子观察。
她一点也不避讳地抓着他的胳膊,手心贴上他的皮肤,把他翻来覆去地打量。
应许不满地把手往回抽了抽,孟姝耳没见到什么特殊情况,也就放开了他。
“你到底怎么了?”
“说了没怎么。”
孟姝耳看了他一会儿。
他应该是不太会说谎,说着违心的话时,表情有点僵。
孟姝耳再次拽过他的胳膊。
应许防不胜防,又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被她这样控制着,郁闷得不行。
他两条上肢从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肌肉酸胀僵硬,骨头又像是软绵绵的,连一本书都拿不起来了。
他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经常打篮球,也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这种事对年轻男人来说太普遍了,通常都是运动过度使肌肉拉伤,一般过几天就会好起来。
至于原因,显而易见,就是昨天在商场里托举了孟姝耳三四十分钟,留下后遗症了。
作为一个男人,这种事说出来多少不太有面子,所以他不想给孟姝耳知道。
他低估了孟姝耳的聪明才智,她端详未果,伸指头在他胳膊上戳了戳,硬硬邦邦,就跟石头似的。
很快她就明白了。
孟姝耳轻笑了一下,“肌肉拉伤了啊。”
应许绷着脸扭开脖子。
到底还是暴露了……
接下来就去了医院。
孟姝耳是个很谨慎的人,给应许挂号拍片做一系列检查,再亲口听到医生说不会有事,她才放下心。
这一通折腾下来,现在已是一点多了。
待会儿到家就来不及准备午饭了,回去的路上,孟姝耳开车绕到大学路,在一间小饭馆打包了两份卤肉饭带回来,中午就这么凑活凑活吧。
她没要店家给的一次性餐具,去厨房取了两双筷子,递给应许一双,打开饭盒推到他面前。
她埋头开始吃自己的。
上海很多美食都隐藏在不起眼的小街小巷中,大学路的这一家台湾卤肉饭开了很多年了,她大一的时候就喜欢吃,后来和季疏林在一起了,也经常带着他一起吃。
大学毕业后她就回了温州,现在来上海又住得远了,就许久没再吃过了。
尝到了熟悉的味道,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和季疏林在一起的时候。
她还想起,不久前一个老同学告诉她的消息——今年冬天,季疏林的工作就要调动回上海了。
孟姝耳跑了会儿神,便良久没留意到身旁的应许,到这会儿他一口饭都还没动。
孟姝耳停下筷子,问他:“你怎么不吃?”
“有勺子没?”应许说。
“哦哦,我忘了。”
想起他不好用筷子,孟姝耳忙又去了厨房,拿出来个勺子给他。
应许接过,低声说了声谢。
他握上勺子拌了下米饭,舀了一勺往嘴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