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约她出来了,她还是高兴。
她曾对孟姝耳袒露过决心,如果应许心里只有她,那自己会对他敬而远之。
可那天应许突然来找她,她诚惶诚恐,又立即推翻了那个决定。
怪不到她出尔反尔,因为以前对孟姝耳的保证,也只是在“如果”的前提下。
现在事情朝另一个“如果”发展,她并不觉得答应和应许约会会对不起孟姝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毕竟一开始她的话就不是绝对。
今天她过来,再次见到应许疏离的态度,就又叫她不知所云了。
正巧孟姝耳不在,她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把那件困惑她的事问清楚。
应许慢吞吞吃着她给买的鲫鱼蒸饭,食不知味。
女人都是敏感爱猜的,她看得出他只是在应付她给予的好意,他所做的一切,连对待这份鲫鱼蒸饭的表现,都不像喜欢她的做法。
于是孟安宁认真地问道:“应许,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安宁苦笑了下,说:“其实我一直都很不理解,去年你父母托赵叔叔上我家,帮我和你……牵线的事,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只见过一面,不是吗?”
当初赵叔叔带着这个消息到她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疑惑不解历历在目。
她妈妈也是又惊讶又狂喜的,逼她绞尽脑汁地想是怎么和应许结缘的。
她记得没错,他们只在五年前见过一面,也只有那么远远的一瞥。
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淡得就像只见到了一个普通的路人,甚至根本就没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为什么却自此记挂了她五年?
“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莽撞。”应许先跟她道了个歉,他端正了神色,意外并认真地问道:“五年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事?”
“我溺水的时候,是你从泳池里救了我。”
孟安宁十分茫然,实在对这件事没有印象。
等她渐渐反应过来,她脑中开始走马观灯地回想起当初的一慕幕,怔愣着,在那些画面中找到了线索。
当年应爷爷荣耀回乡,偌大的别墅内远亲近邻欢聚一堂,她父母特意让她来参加宴席。
一身清朗的青年随着家人敬酒寒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不知道多少妙龄女孩的目光被他勾走。
她也同样,双眼跟随了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到他在长辈看不到的地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浓眉无奈轻皱,她和表叔家的小女儿一起捂嘴偷笑。
敬完了酒,他趁爷爷和父母不注意,偷偷撤去了后厅。
她只好收回了目光,身旁的妈妈问她伯母(孟姝耳妈妈)说:“怎么不见姝耳啊,大嫂,你没让姝耳来?”
孟母“嗐”了一声,说:“感冒了,嗓子哑得话都说不了,没让她往人多的地方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妈妈便笑着说:“高考的分数下来了吧,我们家安宁考了600多,姝耳考了多少哇?”
孟母笑得很僵硬,说:“也差不多。”
由她妈妈起头,一桌子的人开始称赞起她从小学习成绩佼佼,年年当学习委员,又懂事又有礼貌,谁都喜欢。
听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趁着表叔家女儿偷偷告诉她想去厕所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逃席,她便说亲自送小孩儿过去。
华丽宏伟的别墅修建得像个宫殿,她只身朝后院走去,她记得刚才应许就是来了这里。
她沿着白色的长廊往前走,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附近应该有泳池。
这院子修建得太大了,她如同进入了一所迷宫。
又走到一个拐角,急迫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来人猛地出现,差点和她撞上。
这不正是那据说感冒了,一个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的孟姝耳?
她讶然地看着她从头湿到了脚,八月份的天气里,她抱着手臂冷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