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娴只剩一手托着巴掌大一点的小猫,诚惶诚恐地轻推针筒。
小猫捧着针筒狂吸,没一会就搞定一管。
柳芝娴:“好像挺简单。”
康昭说:“喂奶而已,有什么难。”
如此吃了三管,小猫终于歇下。
柳芝娴问:“男孩还是女孩?”
康昭边清理器械边说:“公的。”
“怎么看出来的?”
康昭擦干手,托过小猫脊背,轻压下小尾巴。
“看到小黄豆了吗?”
柳芝娴:“……”
康昭又说:“长大点变成毛铃铛你就懂了。”
“……”
她为什么要问这种旮旯问题。
可对方无半分尴尬,口吻跟对待学术问题般严肃。
柳芝娴戳戳小猫肚皮:“长大可不要变成渣男。”
康昭:“大点带它绝育。”
柳芝娴:“……”
康昭解释不少,总之减少性激素干扰利于它健康。
柳芝娴对养猫印象停留在小时候外公家放养的家猫上,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上一时无法接受,也就没说话。
康昭也并非一定要她同意,说:“养着先。”
工作外的零碎时间,柳芝娴一直在为迎接小猫的到来做准备,看了不少养猫经验贴。
康昭说当作他送养的,日常吃用他来负责。
柳芝娴还是忍不住挑了不少猫咪用品。
聊天内容突然丰富起来。
她不时问康昭:
这个猫窝怎么样,看起来冬天应该挺暖和;
这支逗猫棒如何,它会不会喜欢玩;
“猫之海-洛因”猫薄荷要不要备一罐,时不时给它磕一口……
康昭一一给出看法:
猫窝很好看,但冬天它更喜欢钻床,跟人挤一窝;
逗猫棒弹性可以,再多备几个替换头,鸡毛容易被薅秃;
化毛膏也备上,不过猫薄荷你应该喜欢自己种;
还有粘毛棒别忘了,深色衣服容易一身毛。
有时立刻回复,有时说到半途消失几个小时,后来又接上。
柳芝娴淘了不少,比准备待产包的准妈妈还兴奋。
康昭建议不要散养,一来容易跑丢,二来绝育后的猫也容易受欺负。
柳芝娴打算把活动场所界定在苗圃,几十亩田地足够海阔天空地撒野。
她开始检查围篱,确保没有可以遁逃的大窟窿。
巡逻到半途,负责施肥的花农趁闲交谈,话语不小心飘到她耳朵里。
“我听人讲,她跟小昭走得近,经常见她搭小昭的车,还去所里找他。”
“小昭?是树洋家那个小昭嘛?”
“不是他还有谁,南鹰镇有几个小昭,你真是老懵懂不记事。”
“她难道不是和男老板在一起吗?男老板晚上还住这里,我大清早见过他从这里出去。”
“谁叫人家长得靓,有资本啊。我要有姿色,别说两个,就是五六七八个也能玩得团团转。”
“说不定是倒贴呢……”
窃笑蔓延开来。
花农都是些留守妇女,枯燥的生活终于迎来一剂猛力调味剂,越谈越离谱。
面对沉默的苗木,柳芝娴有一百种方法将之“驯服”,在复杂的人情世故面前,却露了怯。她听到大半,一声不吭扭头离开。
樊柯还是经常往南鹰镇跑,只打篮球和吃饭,很快在镇上混个脸熟。
他再没留宅子里过夜,实际上,樊柯几乎不曾踏足二楼。
重阳节森林防火工作繁忙,加之秋冬季节每年候鸟迁徙护航开始,柳芝娴有了一个完美的避嫌理由,她不再去找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