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不达标,柳新觉常常让她反思自身错误。
年幼懵懂时,她想不通为什么考不到满分,明明那么努力听课;
三观健全后,她开始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大概每个人都有能力阀值,她已经到达极限。
于是她决定放过自己,做到自己的最好即可。
柳新觉把这称作叛逆与懒散。
康昭一直没回复,到约定时间,他亲自过来。
柳芝娴迎出门,不确定看着他,面对柳新觉时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还没完全藏好。
“你看到我微信了么?”
“怎么了?”
康昭这才掏出手机看一眼,眉头微蹙。
“猫跑了。”
柳芝娴点点头,想辩解点什么,以减轻罪孽感。
搜肠刮肚,一无所获。
康昭平淡道:“发春期跑去找小母猫,很正常。”
柳芝娴辨别不出他自我宽慰,还是事情真如此简单。
双眼涌起水雾,“你不怪我么?”
康昭一愣,又笑起来,依然那么胜券在握,衬得柳芝娴的焦虑有点幼稚可笑。
他说:“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赶走它。”
柳芝娴一抬头,长睫拦不出的水珠一颗颗滚落,猫的失踪让她难受,康昭的反应让她更加难受。
“怎么又哭了?”
康昭无可奈何,走近一步,一手兜好手机,一手捧着她脸颊,拇指揩去一颗泪珠。
柳芝娴双颊滚烫,歉疚和羞赧兼而有之,然而他的掌心更为灼热,熨烫她一颗卑怯的心。
她能感觉到,他指腹粗糙,但仍非常小心翼翼在轻抚。
柳芝娴没有过激地立刻推开他,悄悄贪恋好一会,在他另一只手想跟上时,她才转开脸,随意用手背印掉泪痕。
康昭说:“腿长猫身上,发春期谁也拦不住。我小时候养的猫也跑丢过。”
柳芝娴勉强修复失态,声音还有点颤,“还能找回来么?”
康昭太了解散养的劣势,“有些个十天半月自己回来,有些就再没见过。”
柳芝娴不死心,“可以在什么地方贴个寻猫启事吗?”
康昭说:“告示不用贴,我问一下村里人,让她们多留意留意。”
柳芝娴望着青山走了会神,“村里人……吃猫的吗?”
康昭怔忪一瞬,忽然笑着轻揽一下她的腰。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柳芝娴没动,“……你怎么好像一点不在意,这猫对我很重要,是你送给我的,又是从我这里跑丢。”
康昭力度大了点,要把她圈起来似的。声音却放低,在她耳旁轻吹。
“它叫康小昭,对我也很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你想太多难过。”
柳芝娴给他轻搡着坐进副驾座。
次日,柳芝娴还没能从猫的失踪中缓过神。
樊柯从旁鼓劲,“今天可是要跟你死对头PK,打起精神,杀他个片甲不留。”
柳芝娴问:“何粤霖也不一定会亲自跑一趟。”
樊柯挤眼,“我放出风声你会去,他肯定会来。你是蜂蜜,他是禁不住蜂蜜诱惑的狗熊。”
“……”柳芝娴哭笑不得。
投标现场见到好些熟悉面孔,柳芝娴淡定寒暄、交换名片,转头交完投标书,樊柯侧头低声“来了”,面上堆出笑。
何粤霖携着秘书缓步而来。
柳芝娴淡淡唤声“何总”,两个男人不露破绽地寒暄。
何粤霖话锋陡转,指直她道:“我说小柳怎么突然辞职,原来是跟老樊去开夫妻店。”
柳芝娴还未反驳,樊柯截过话头,面色罕见地肃然冷厉起来:“何总,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阿娴是我嫂子,我兄弟听到要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