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扎了碎玻璃,不疼才怪,以后还瞒着我吗?”傅亦琛帮她把头发顺到耳后,露出发红的耳廓,因为白皙,那点红色无所遁形。
她感觉到,耳朵被轻轻碰了两下。
“干什么?”盛思夏小声提出反对意见,却微弱得像蚊子在嗡鸣。
“你耳朵受伤了,”傅亦琛眉头紧锁,盯着耳垂上细小的一道血痕,“刚才没注意到?”
盛思夏摇头。
没注意到,你没碰之前,什么都好好的。
她在心里郁闷着。
不顾盛思夏的反对,傅亦琛又找来医生,给她处理耳朵的伤口。
饶是她视力不好,在夜晚还有些散光,也看得出那个小护士满脸写着“小题大做”。
不怪她鄙视,连盛思夏自己都这么认为。
等护士离开,盛思夏记起刚才他的问题。
她问:“地铁那件事如果告诉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请个心理医生?”
秋后算账,什么时候都不迟。
她讲的,是高中发生的那件类似的事。
傅亦琛不觉得自己处理方式不对,他理直气壮地表示,“那时候你还小,男女有别,总得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
“这些话,你不能亲自跟我说?”
“那个时候,不能。”
盛思夏深吸一口气,“那现在呢?”
她仰面与他对视,干净的面庞清纯又撩人,散发着漫不经心的魅力。
药水快滴完了,护士过来拔掉针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盛思夏跟在傅亦琛身后,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深,霓虹灯都熄灭大半。
车辆不多,从医院开回公寓,傅亦琛还没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因为手上的疼痛逐渐清晰,盛思夏自己都隐隐约约要忘记。
等到车停稳,傅亦琛扶着她下来,手指再度相触。
才听见他低声说,“至少我刚才碰过的地方,其他男人都不可以碰。”
还好夜晚寂静,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两只手都不能碰水,防止发炎,连洗头洗脸都无法独立完成,沐浴就更不用谈。
这些事,傅亦琛无法帮忙,他临时为她请来一位可靠的阿姨,帮她做这些事。
盛思夏很不习惯,但只能妥协。
这种状态,怕是连饭都要人喂,一夜间退回婴儿状态,她从未试过这么难为情。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睡着。
这天晚上,盛思夏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起初,她梦见在医院换药,手又被一个没经验的护士扎了一次,那护士还对她说,“秀恩爱死得快,小题大做没人爱。”
她惊醒,然后接着睡。
这一次,她梦到傅亦琛。
还有她。
她整个人坐在傅亦琛腿上,依偎在他怀里,用自己都没听过的甜腻语气撒娇,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牵起她的手,轻轻吻着被绷带包住的地方,痛楚随之缓解。
他眼神如炙,语气强硬地命令着,“不管是我碰过,还有没碰过的地方,其他男人都不可以碰……”
她再一次惊醒。
这都是什么鬼梦?
这都怪傅亦琛,好好地,为什么要讲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她心烦意乱,睁眼到天明。
因为受伤,无法上班,她向公司暂时请了一礼拜病假,在家休养。
阿姨负责她的一日三餐,还有日常洗漱。
她也没什么事,趁休息去牙科抽线,没事就去逛逛街,带上甜点看望加班社畜姚佳婷,日子过得无聊透了。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怀念上班的日子。
她希望手快点好起来,早点结束这种巨婴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