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说的跟你不是孩子似的。”
相处多日,季连赫早已习惯了卫珩的老成,却还是忍不住嘴快反驳了一句。
而后听话地放慢脚步,快活道:“对了,我今日还带了个人来,你上回不是说要寻些上好的金丝燕窝给你母亲吗,她便是从金丝燕的老巢琼州来的,你问她要,要多少有多少......啧,你就不能提着你妹子走?她这一步一小迈的,要走几辈子才能走完呢。”
茶楼的台阶并不算太高。
但是对于宜臻的小短腿来说,还是有些艰难。
她使劲儿往上抬腿,踩上一阶,而后再拉着卫珩的衣袖,借着力往上迈。
小眉毛揪着,糯米牙咬着,走的缓慢又辛苦。
卫珩挑了挑眉,倒是因为小姑娘攻坚克难的郑重神情而觉得好笑的很。
他回过身,点了点那个叫橘堇的丫鬟:“你来,抱着你们家姑娘上去。”
倒也不是他避嫌不愿意提,而是他如今也不过七岁大的身子,再抱一个三岁小孩走,怕最后两个人都要在楼梯上摔个囫囵。
他把小团子交给橘堇,又问道:“给你要个缕子脍和枣泥糕,行不行?”
虽然不晓得缕子脍是什么吃食,但在府里被拘的久了,只要是外头的点心,宜臻觉得什么都行。
于是弯起眉毛,脆生生地应了声好。
到这时,后头的祝宜宁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对于卫珩和季连家的公子有交集这事儿,她心里头极为震惊。
不过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外头讲,平复了心情后,到底还是跟着上了楼。
打算寻个清净地儿再问问清楚。
可上了楼后,见着包厢内等着的另一位友人,她就顿时更张不了口了。
脚底生根,目瞪口呆。
如果她没瞧错的话。
窗口处坐着的那个红衣姑娘,应当是......崖州宁王的嫡长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崖州宁王爷,或许在以前算不得个人物。
但在当下这个关头,却是连当今天子都要放下威势来将他奉为座上之宾。
宁王燕娄,光听姓就知道,本家不与皇室同宗,爵位是祖上打天下挣来的。
当初天下初定,太.祖将琼州划给身边的第一将帅燕泰,分封宁王,而后燕家便世代盘踞在琼越一带,到如今,其大本营虽还在琼崖,势力范围却延扩到了八桂与大半百越,正正好与分裂的南疆毗了邻。
大宣统共三位异姓王,酆王已在南疆拥兵自立,对中原虎视眈眈,只待有日取而代之,郇王在北疆扎根多年,自打季连将军逝世后,唯有他还能把鞑子挡在嘉壶关之外,北疆几十万兵马,只听他的青玉印,令皇室忌惮不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连宁王也倒戈向酆王,两厢联合,完全有可能朝着江南西路、荆州、甚至两浙之地大举侵进。
到那时,整个大宣一半都要落入贼人之手。
殊不知前朝......就是这样覆灭的。
是以在这关键时刻,酆王对宁王百般拉拢,圣上更是百般安抚,不论是酆王或是大宣天子,都把他当做是最终定胜的重要盟友。
宁王的嫡长女,闺名唤作燕瑛华,被封为昭华郡主。
她是王府里头唯一的女儿,上头有五个兄长,下面还有个弟弟,据说得宠的很,被宁王宁王妃当成眼珠子看待,且不爱红妆爱戎装,刀剑戎马使得比男子还强些。
这次太后六十大寿,宁王因病无法远行,就派了燕世子和昭华郡主入京贺寿。
消息递上去的第一日,宫中就极利落地收拾了殿舍出来,离太后的永寿宫极近,显然是打算留宁王一双儿女在宫里头住。
据说他们进京当天,圣上还专门赐了一匹赤汗马给宁王世子,那赤汉马太子已磨了许久,最终却到了宁世子手里,足可见圣上对其拉拢和安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