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沐沉夕嘴角的笑意消失,齐飞鸾和孟颜齐齐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谢云诀抬头看着她,氤氲的水汽将他笼罩,单薄的衣衫下勾勒出清瘦的身形:“没有情分,自然不能收定情信物。但你的匕首,我早已经收下了。”
沐沉夕思索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手一滑,差点摔下来。
她轻盈跃下,光着脚快步跑了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谢云诀揉了揉她的头:“当心点,伤口别又裂开了。”
沐沉夕正要逞英雄,忽然眉头一皱,松开了谢云诀,转身要走。谢云诀眯起了眼睛,扯住了她,低头一瞧,伤口果然是裂开了,隔着纱布渗出了血来。
眼看着谢云诀就要发作,沐沉夕立刻在一旁的藤椅上躺平,撩起了肚皮。
这一副狗子求揉肚皮的姿态,让谢云诀又好气又好笑。
他走了过去,蹲下身,重新替她包扎。
洞房是不敢再折腾她了,清理了身上的血污之后,谢云诀便抱着她回去就寝了。
盖上被子的时候,她还是贼心不死。好几次探着脑袋开口:“云郎,我想——”
“你不想!”
“我——唔——”她的话被吞没在他的唇齿间。
几次三番下来,沐沉夕才安生了下来。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噗嗤笑出了声。
她怎么那么傻?明明谢云诀后来收下了她的定情信物,她却毫无知觉,甚至没往这方面去想。
原来他早就......
谢云诀耳边听着她嗤嗤的笑声,嘴角也浮起了笑意。
今日她说要与他洞房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她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简单,直接。一切的心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摆在他眼前。
原来,什么都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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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苑今日内外布防十分严密。桑落一早便严阵以待,守在了围猎场的关卡口,只是总是忍不住打喷嚏。
禁军教头楚越路过他身边时,关切道:“桑二,身体不适?”
“没事儿,吹了点风。”
“若是坚持不住,我找人替你顶上。你回去歇歇。”
“染了点风寒罢了,无妨。”
楚越忽然看着远处:“郡主和姑爷来了。”
桑落瞥了楚越一眼:“你倒是叫姑爷叫得顺口。”
“这不是郡主去雍关之前,咱们私底下就这么叫了么?”楚越一脸不解。
“可他那时——”
“他已经是郡主的夫君了,你还想不想姑爷待她好?”
桑落怔了怔,回过味来。他瞧着沐沉夕和谢云诀交缠在一起的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沐沉夕今日穿的是一袭红衣,眉心还缀了红色的花钿。比起那日粉色的襦裙,今日这浓烈的红妆更加适合她,几乎让人瞧上一眼就无法挪开眼睛。
猎场的中央已经有不少仆人牵着马候着,陆陆续续有世家公子骑上了马,跃跃欲试搭弓瞄准了靶子。
大臣们也都三三两两各自凑在一处低声交谈。沐沉夕和谢云诀正要走上一旁的看台,身后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她一转头,便瞧见凌彦,许笃诚和表哥皆是窄袖骑装,手里还拿着马鞭快步走来。
三人行了礼,凌彦便激动地搓着手:“郡主,许久未见你骑马了。今日你可是要大杀四方?”
☆、皇上
沐沉夕小鸟依人地轻轻靠着谢云诀, 扭捏道:“胡说什么,大杀四方是你们男子的事。我要谨守妇道,在此处等着夫君满载而归。”
凌彦的神情仿佛是吞了一只苍蝇。
他可还记得, 楚教头第一次带他们来围猎。凌彦没骑过马,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沐沉夕插着腰凶他:“男子汉大丈夫, 别娘们儿唧唧的,骑个马而已。大不了摔断脖子,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