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愣愣地看着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沐沉夕踉跄着转身出了门,一路走到谢府的回廊处,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谢恒的话让她震惊不已。
许多的事情串联起来,沐沉夕忽然想到昨晚齐飞鸾对她说的话。难道齐飞鸾也早知道裴君越的心思?她猜测错误,齐飞鸾并不是妒忌她和谢云诀,而是裴君越!
她踱着步子,彷徨了良久,最终决定去找裴君越问个清楚。
沐沉夕做事一向风风火火,孤身一人便去了太子府。她没有直接从前门闯进去,而是选择翻墙进入。
沐沉夕动作轻快,熟练地避开了侍卫。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府邸,基本就没有她没去过的,除了孟家。
她径直来到了裴君越的寝宫,却扑了个空。沐沉夕看看时辰,勤勉的人此时此刻也都起身了。
她在太子府转悠了一圈,忽然瞧见几个丫鬟三五成群端着铜盆出来。铜盆的边缘还有带血的纱布,水里也有不少血渍。
沐沉夕心下一惊,莫非裴君越受伤了?
她闪身掠上了树,就看到那几个丫鬟一路走一路小声议论道:“今次可伤得比以往都重。”
“唉,一回比一回惨。此前小鱼被召去侍寝的时候,我还挺羡慕她,以为她以后就要当主子了。谁能想到...根本就是活受罪...”
“可不是么,人前风光,人后...啧啧啧,换做是我,怕是宁愿自戕。”
“嘘,小声些,可别让人听了去。”
“太子殿下这会儿还在小鱼房中呢。”小丫鬟叹了口气,“我如今都不敢靠近那里。方才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感觉太子似乎多瞧了我一眼。”
“真的么?那...那你可得当心些。下次...下次别太招人注意。”
那小丫鬟摸了摸自己头上:“是不是因为这个木钗?我...我就不该戴着这个东西。”
沐沉夕这才注意到,太子府上这些宫女的打扮也太朴素了一些。
上次她来还是夜晚,没有留意这些。倒是听过一些人撑在裴君越,说他这位太子崇尚节俭,府里的宫人,尤其是宫女,从来不施粉黛,穿着朴素。
沐沉夕心下困惑,她认识的裴君越一向是个和善的人。以前唯唯诺诺的,看谁都胆怯。
认识她以后,性子开朗了不少。他和凌彦不同,凌彦是惧怕她,裴君越却是对她言听计从。沐沉夕一直觉得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一起上房揭瓦的时候,裴君越也从来不虚。
后来在边关,她也一直罩着他。在她眼里,他就像是条听话的尾巴。
沐沉夕飞身自树上落下,寻了一下宫人口中小鱼的住处。这小鱼原是寻常的宫人,出身贫寒,父母双亡,家中倒是有哥嫂。
然而嫂子嫌她碍眼,将她卖进了宫里,后来被分配到了东宫之中。
后来小鱼被太子看上,成了他的侍妾,平日里太子颇为宠爱。
当然,这也是外界的说法。沐沉夕此前与那些夫人们闲聊的时候,听到说起过,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男人纳妾十分寻常,大户人家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皇上也是三宫六院没有什么节制。裴君越的东宫里总共良娣两名,侍妾三人,这在那些夫人口中都算是稀世难寻的不沉迷女1色了。
沐沉夕也觉得这些没什么不妥,她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但不代表就要阻止旁人也如此。何况,这也不是她说要阻止就能阻止的。
沐沉夕翻入了院中,三两下弄晕了侍卫,将他们藏了起来。自侧边的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以及正对上俯身拾起地上衣裳,上半身未着寸缕的裴君越。
两人四目相对,太子吓了一跳。沐沉夕也一把捂住了眼睛:“赶紧把衣服穿上!”
裴君越嗤笑道:“我在自己侍妾的房中,不穿衣裳怎么了?倒是你,这么闯进来,看到些不该看的,还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