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想了一想:“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不如你唱一首应景的吧。”
诗云微笑道:“好。”
她张口唱了起来,“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听着听着,傅清宁的眼角便有些湿润了,她轻叹了一声,扔出了一锭大银,说道:“唱得好,真是叫我想家了。”
诗去大着胆子问:“姑娘是从南方来的?”
傅清宁道:“是,我从京中来的,我夫家姓温。”
她不再说话,只饮了一口酒,便和赖道长道:“道长,我们回清云观吧。”
这一顿花酒把她口袋里刚当的二百两银子花得干干净净,不过,如果能起效果的话,那是花多少钱都值。
路上赖道长意犹未尽,“好酒好酒,小丫头,什么时候再请老道喝一次。”
“好说好说。”傅清宁站定了脚,微微笑道:“我夫家在京城,若道长能送我回京,可包你一辈子的花酒。”
赖道长脸皮抖了抖,“这,这个可不成,昀小子特地叮嘱过的,叫我千万看住你,别叫你乱跑。”
“原来你怕卫昀呀,你不是他师叔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怕他。只是我己经答应了他,当然要说话算数。”
说话间,己回到清云观。
小道士匆匆迎了上来,“师父,卫师兄来了。”
大概卫昀得知他们的去处了,脸色很不好看。
他跟着傅清宁进了屋,说道:“小宁子,我知道你去莺花楼是为了什么,你想给温荣传消息是不是?”
傅清宁皱了一下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温荣靠不住的。”
“你什么意思?”
“长公主有心纂权,温荣跟着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见傅清宁倏然色变,接着又道:“他没和你说过吧,他还是信不过你。”
傅清宁瞪了他一眼,“不,他不是信不过,他不和我说,只是不想我担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小宁子,我己经决定了,过两天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咱们走得远远的,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双目炯然,“你说好不好?”
傅清宁愕然,“你疯了吗?我有夫君,你有妻子,你这样置他们于何地?”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小子,那一次我应该带你走的。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那是以前,现在,我己经喜欢上别人了。”
卫昀一怔,“不,我不信。”
这个爱了他那么多年的姑娘,现在居然爱上了别人,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她订亲嫁人都没那样难受,都比不上她亲口说,她爱上别人了。
“我不信你喜欢上他。要不是他,我们不会到这个地步。”
他情绪激动地在屋内踱着步,“你一定还在恨我,当初我没有带你走。小宁子,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傅清宁摇了摇头,“早两年的话,你对我这么说我会很高兴,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卫昀,你走吧,除非你想送我回京,要不然,咱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卫昀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他那个样子,傅清产心底也有些不忍,只是,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同情了他,谁来同情她和温荣呢。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再深的感情也有磨光的时候。何况,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那疯狂的母亲。
澄湖走进屋来,说道:“天黑了,昀儿你怎么也不让人掌灯?”
卫昀并没有说话,黑暗中他整个人静止如同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