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低眉:“突然听见有人说起,有些好奇。”
时南昌神色难得沉重了起来:“这些事情你别打听,没好处。”
时眠料到没有那么容易,她倒了一杯白水,抿了一口:“爹爹,你这没热茶吗?”
“啊?对对,来人,去小厨房端些热水来。”时南昌赶紧吩咐道,他看时眠还在喝,一把夺下了,“莫要再喝了,等会喝热的。”
时眠乖巧应道:“恩恩。爹爹,那右相叫什么名字啊?”
时南昌虎眼微张,似乎不相信她竟还在问,但是时眠嬉皮笑脸的,他只能努了努嘴道:“笪翁池,一个已经作古的老头子,你打听他作甚。”
时眠蹭到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我好奇嘛,那右相有什么子嗣还活着吗?”
时南昌忍不住笑了:“株连九族,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活下来……”
他说着一顿:“也就只有良妃了……”
时眠:“良妃?”
“咳咳……”时南昌给自己灌了一杯水,不小心呛起来,“没咳咳,没什么,你该回去了。爹爹今晚要出门一趟,你去找庭深用膳吧。”
时眠甜甜的笑了笑,瞳孔深深:“好。”
她起身,拂了拂裙摆。目光划过墙上的那副画,步子一顿:“爹爹,这幅画画的是哪里?”
时南昌眼中泛起回忆之色:“听你娘亲说,是一个叫做荛山瀑布的地方。”
时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马惜玉的画工十分了得,将瀑布的雄伟壮观表现的淋漓尽致。凝神看着,那白色的浪花就要从画中涌出,站在跟前身上都仿佛凉了一瞬。
时眠:“若是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时南昌苦涩的勾唇,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荛山瀑布是庄朝的名景。不过,爹爹总有一日会带你去瞧瞧的。”
麻良从外面回来:“将军,马匹备好了。”
“恩。”时南昌点头,“快回去吧,晚上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时眠:“知道了。” 时南昌走后, 时眠并没有急着走。
她绕过书案走到那副画跟前, 驻足了好一会, 突然问道:“为什么会是荛山瀑布?”
许儿不解:“姑娘, 怎么了?”
“为什么会是荛山瀑布?”
时眠再一次喃喃自问。
她总觉得不对劲。
撇头望向许儿:“方才爹爹说这是哪里的名景?”
许儿:“庄、庄朝。”
时眠双目微睁。
对!就是这!
娘亲怎么会画一幅庄朝的名景,还会画的如此栩栩如生!
难道爹爹就没怀疑过吗?
时眠目光刮过许儿闪躲的眼神,心中微沉:“许儿,娘亲是哪里人?”
许儿磕磕绊绊的答道:“大、大渝宣阳马氏家族。”
“因为遭了土匪全都死了?”
“是、是的。”
“不是说还有一位参军的哥哥?”
“战死、死了。”
时眠眸光微闪,她提起裙子:“我要逛逛倒寒春雪,走吧。”
许儿局促不安的跟在她身后。
时眠将这个院子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个遍,包括时南昌的卧房, 一旁的客房,床底,帘后,妆匣全都翻了个遍。
关于马惜玉的一切,时南昌叫人保护的都很好,所以时眠找起来很容易。
但是她花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黑,除了那副画, 其他的东西丝毫没有庄朝的痕迹。
时眠拧着眉头。
莫不是她多想了。
她还是放不下那副画, 重新回到书房里将画取下,找到麻良:“告诉爹爹, 这幅画我先取走看看,回头再给他送回来。”
麻良:“好的姑娘。”
许儿抱着画卷踌躇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