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的瞳孔一缩,掩下心中的震惊。
她走到时庭深的面前,凝眉注视着他。除了脸色稍有苍白,其他一切正常。
笪御给她的银戒剧毒无比,见血封喉,绝对没有问题,那便是这人有问题了。罢,剩下的便交给皇伯伯了。
时眠:“高统领,人给你捉回来了,你且看好。”
“啊?哦哦,好的。”高伟懵了懵,反应过来连忙应道。
他心中晒晒,前一刻他还在埋怨时家姑娘轻举妄动,后脚人家就将叛贼捉拿归案,这他脸上有些发热。
时眠:“此人诡计多端,武功斐然,你也看见了,今日我忠武侯损失了多少人才将他缉拿,这根链子切记不可取下。”
高伟正脸:“是!”
高伟与时庭深面对面,哼了哼:“跟我走吧!”
“慢着!”辛吉忽然开口将人拦下,高伟正欲呵斥,时眠抬手制止。
时眠问他:“何事?”
辛吉和巴都一样,一双虎眼宛如死水的望着时眠:“我等接到阁主的命令才来此,姑娘,你可有凭证?”
萨南拿着假玉佩去千金阁的时候,辛吉正在外面执行任务,任务是阁中其他人接的,所以辛吉并未见到玉佩。
萨南谨记时眠的吩咐,玉佩只可以拿出一次,成功下达任务之后,若是有人要求看第二遍,就想法搪塞过去,所以辛吉回来再要求看一下玉佩的时候,萨南便说已经还给阁主了。
时眠脸色蓦地一沉:“阁规被你吃了吗!”
辛吉:“姑娘恕罪,因此次任务目标存在异常,我等必须要弄清楚才可将人交出!”
“你是说这人是你前任阁主?”时眠冷笑,“看来阁规还真被你吃了,千金阁只有一条阁规,只认玉佩不认人。你问他,能否拿的出玉佩。”
辛吉不语。
时庭深当然拿不出,若是能拿出来,早先在城外他便拿了,何必等到现在!
时眠张开手掌。
辛吉当即跪下:“参见阁主!”
时眠:“回去领罚。”
辛吉:“是。”
时庭深眼底浮浮沉沉,说不出是畅意还是恨意,他只是浅笑:“眠儿,哥哥佩服。”
高伟哪能再等他墨迹,二话不说扯住他就往外拖:“若不是屁话这么多,你也不会被捉,这会儿还说,赶紧走!”
时庭深的脸色有一瞬的冷凝。
时庭深被关进了大理寺,日夜被人看守拷问,身上没了一处好皮肤。
初雪降临凉安城,就像小时候在宣阳的雪。
洁白,纯净。
晚上大牢里篝火冉冉,几个狱卒坐在外面吃酒,有人道:“今年雪下得真早,明早凉安定是积上厚厚的一层。”
远处的牢门里,时庭深动了动眼皮。
“是啊,听说边关半月前就开始下雪了,时……哎呦呦!你弄啥!”
“闭嘴!”踢他的狱卒小声道,“皇上严令禁止在那人面前提起战事,你是想找死是吗!”
方才骂骂咧咧的狱卒脸色刷得就白了,急急忙忙闷了两口酒,好生好气的和他说笑起来,却再不提外面的事了。
“诶,没酒了!”
“我去拿我去拿!多谢哥哥方才救我,这酒是我家娘子酿的新口味,我给带来了!”
“是弟妹酿的,赶快赶快,弟妹酿的酒一绝啊!”
孙报国将酒取了回来,给他们倒上。
酒过三旬,桌上三三两两的人倒下,半晌过后,孙报国突然抬头,眼底没有半分醉意。
他小心翼翼从旁人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牢门:“公子,今夜大雪,举国报丧,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时庭深戚眉:“举国报丧?谁死了?”
孙报国:“哎,这不是时将军的尸体找到了,已经送回凉安了,明、明日便要出殡了。”说到这,孙报国赶紧住嘴,他想起面前这人是为何进来的,可是那时将军好歹养了他将近二十年,这位公子,心中定是多少有些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