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沈淮安仿佛陷入梦魇般的反应,薛婉突然间只余下疑惑了。
沈淮安不说话,只是突然吻了薛婉的唇。
这个吻激烈的像是野兽的入侵,横冲直撞,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薛婉猝不及防,只余下呜咽,她想要挣扎,却被沈淮安禁锢地更紧了,他用上了力气,浑身上下都仿佛铁铸得一般,仿佛要将薛婉□□在自己的怀里。
薛婉有一种错觉,仿佛沈淮安不是在亲吻,而是要拆皮扒骨,要将她吞入腹中。
许久,沈淮安才放过她。
薛婉没好气地抹了一把唇角,不必说,必然是被他咬破了的,如此一来,她到底要怎么跟薛平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二个都疯了。”薛婉气呼呼地瞪了沈淮安一眼,却发现,沈淮安的眼圈红了。
她愣了愣。
“沈淮安?”薛婉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她思忖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当年那杯毒酒,是李瑾瑜……”
沈淮安突然上前,捂住薛婉的嘴。
“别说,别说……”他哀求似的呢喃着。
这于沈淮安来说,是不堪回首的梦魇,是心中最深处的噩梦。
薛婉看着他,突然间已不忍心再问了,她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好,我什么也不说,可是李瑾瑜的尸体要怎么办?”
沈淮安微微一怔。
薛婉轻叹一声,无奈道:“这里可是靖王府啊,你难道要挖个坑把她埋了吗? 承恩殿内, 贵妃娘娘自梦魇中惊醒,她从榻上坐起来, 苍白的脸上沁出一丝冷汗。
张贵妃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仍像是三十几岁的模样, 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都是骇然。
“刘姑姑!刘姑姑!”她唤着。
此时不过晌午,她在殿中假寐片刻,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刘姑姑自外头进来, 一路几乎小跑到张贵妃身旁, 福了福身子道:“娘娘怎么了?”
“找到瑾瑜了吗?张贵妃忙问道。
“还没有消息。”
张贵妃心乱如麻,眼神飘忽地说道:“快,快加派人手。”
刘姑姑不忍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轻声道:“娘娘, 能派出去的人已经都派出去了, 皇上也特下了令,公主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瑾瑜……”张贵妃话说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 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刘姑姑见她为李瑾瑜伤神, 不禁劝道:“娘娘,公主殿下是天潢贵胄,便是真的一时流落在外, 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回公主府就是了。娘娘如今该担心的,应是太子殿下啊。”
张贵妃听此,眉头蹙得更紧:“皇上近来如何了。”
“听身边伺候的公公说,如今夜里咳的愈发厉害了,时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刘姑姑轻叹了一声,“娘娘该早做准备才是。”
张贵妃知道刘姑姑所言为何,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是啊,该早做打算了。”
“正是如此。”刘姑姑继续道,“只要太子殿下好好的,公主便永远是我大永朝的长公主。”
靖王府内,叶七娘脸色苍白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她的心仍是砰砰直跳。
她一把合上大门,只觉后背发凉,浑身颤抖。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叶七娘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见李武站在她身后,身上仍穿着宴请宾客的衣裳,应是半道溜出来的。
“你吓我一跳。”叶七娘捂着胸口,勉强笑了一声。
“李瑾瑜呢?”李武慢条斯理地问道,“怎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叶七娘后怕地咽了口唾沫,才轻声道:“死了,沈淮安突然发了疯,竟然把她捅死了。”
想到方才满地血腥的场面,李瑾瑜死不瞑目的眼睛,叶七娘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