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李武愣了愣,颇为意外,“沈淮安杀的?”
叶七娘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她断了气。”
“尸体呢?”李武脸色阴沉地问道。
叶七娘气道:“我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能去看他们怎么处理尸体?”
“人在哪?”李武冷声道。
“在靠近后门的那个三进的小院子里,旁边就是马厩。”叶七娘道,“那李瑾瑜当真是个疯子,她……”
叶七娘话音未落,李武已匆匆离开,径直朝后门的方向去了。
待李武赶到时,薛婉早已离去,地上的直留下些许血迹,李瑾瑜的尸体已消失不见了,只沈淮安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什么。
李武和沈淮安对视一眼,不知为何,那一刻李武竟有一种错觉,仿佛沈淮安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方才有丫鬟说,瞧着沈侯爷在我府上见了血,本以为只是骇人听闻,却未料到竟是真的。”李武上下打量着沈淮安。
他的双手拢在袖子里,朱色的衣袖上有几处暗色的氤氲,瞧着像是血迹。
“靖王殿下还真是消息灵通着呢,却不知您府上的丫鬟可说没说,这血都是谁的血。”沈淮安的口气有些嘲讽。
而李武心理素质极高,对沈淮安口气里的嘲讽毫不在意,面上的神色仍是十分坦然:“若沈侯爷杀的只是我府上的丫鬟仆从自然是不要紧的,只怕今日府上来往的达官显贵众多,若沈侯爷错伤了一二,就有些不好善后了,我与侯爷已是盟友,唇亡齿寒,侯爷不妨据实相告,或许我还可以帮忙遮掩。”
“不必了,不过是私人恩怨,如今事情已了了,还请靖王殿下放心。”沈淮安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武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冰冷如斯,他慢慢说道:“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而此时,薛婉已经在回薛家的马车上了,方才上车之前,薛平若有所思地盯着薛婉的嘴角,又惶恐,又尴尬。
薛婉顾不得这些,在马车上静静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沈淮安的动作太快了,李瑾瑜倒是死了,可这善后的工作却十分麻烦,也不知他处理的怎么样。到底是皇族的血脉,更何况,李瑾瑜曾是大永朝最尊贵的公主,纵然这两年肆意妄为失了圣心,但难保永嘉帝知道李瑾瑜死了之后,会不会又悲痛欲绝地彻查到底。
芷荷看着薛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了张嘴,却终究又把话咽了回去。
薛婉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芷荷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拿出铜镜,递给薛婉。
“大小姐,你自己瞧瞧吧!”
薛婉莫名其妙拿起铜镜看了一眼,不禁一时愣住了。
只见她的嘴唇微有些肿,嘴角更是破了一点,任谁看上一眼,都知道方才她做了什么。
薛婉的脸色不禁阴沉下来。
“当真是个属狗的!”她气道。
回到薛家,薛婉依次收到了盈姨娘、叶五娘和纪海棠的注目礼,其中尤以纪海棠的反应最为夸张。
“这是沈淮安咬得?是你疯了还是他疯了?还是你们俩都疯了?”纪海棠捏着薛婉的下巴,一边上药,一边飞快地问道,“难道你被人当众求亲了?还是李武那个畜生轻薄你了?”
薛婉的脸上半点也没有笑意,疲惫地摆摆手:“眼下没心思与你开玩笑。”
纪海棠瞧着薛婉当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更是奇怪,问道:“怎么了?
薛婉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李瑾瑜死了。”
“什么?”纪海棠愣了愣。
“沈淮安杀的。”
一时之间,纪海棠说不出话来,她张大嘴看着薛婉,结结巴巴道:“他……你……你们……”
薛婉上辈子也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见把个死人,根本没当回事,李瑾瑜绝对是该死之人,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薛婉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