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初入大人世界的男孩子双双冷着脸坐在席间,身上的小费也给出去了不少,过来搭话的花楼老板娘三言两语间就将两个模样俊俏身姿不凡的男人的身份探了个清,主要跟对方说话的还是不死川实弥,至于富冈义勇只用来冷着脸装高冷。
不死川实弥虽然看着不是细致的人,却偏偏没叫老板到底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只说家里有些生意,跟生意来往的老板来喝酒。
吉原这里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权利并不通用,反而对于衡量客人的要点,则是在外貌、气魄、人品方面,而金钱排在末尾。
不死川实弥现在还远没有脸上划了疤,一副无理智的样子,要是正常讲起话来也算是个温恩尔雅的人——就像他曾经对待那个人一样。
“那不死川少爷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青年抿了一口酒液,忍住辛辣:“传言京极屋的老板娘开设麻将牌局——不知在下有幸否?”
富冈义勇也盯着这个老板娘一样的人,目光叫对方心里有些压。
“这……”对方一顿:“前两日说先放一放——而且,大小姐有规矩,不喜见人。”
“那今日便先这样吧。”黑发冷面的人后终于不沉默,只垂了眼睛,猛然饮下一杯,酒液的辛辣超过了富冈同学的想象,顿时眼角一红。
误会就是容易这样产生,老板娘在这人群里年轻又俊美还器宇不凡的人本就少见,她又看见这位公子哥如此痴情,便动了恻隐之心。
不死川看见老板娘微微皱起的眉毛,嘴角微微翘起,只是不大——这不是就上钩了?
哼,富冈义勇这家伙很好用嘛! 吉原女子的闺房到底跟扬屋不同,比起扬屋人声鼎沸,器乐音响不绝的环境来说,她们住的地方倒是清净很多,偶尔有来往的女孩子,也把不死川实弥当做客人。
一开始他确实没想到从楼底到楼顶一路畅通无阻,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这里在三年间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似乎是个很守旧的地方。
但也仅是似乎罢了,因为不死川这一路上,竟然是没看见过一个眼熟的人,他也知道吉原是个什么地方,一时间有些感慨。
可是他越接近曾经那个他被女孩子踹出来的房间,这种感慨留在心里也越发沉重,试问,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留在这种地方。
不仅如此,除了这个关系,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青年垂着漆黑的眼仁,一手捂在肩膀上,脚步顿在了门口。
万隐迦夜听见门外边的脚步声,轻轻吐出一口白烟,涂了口脂的唇笑起来——一个男人怎么能在女人做买卖的地方自由行走?
除非是被上边的人打过招呼。
自昨夜她就肯定猜到这稀血的人会找上来——她不信一个鬼杀队的柱,看见迷恋自己血肉的鬼,会轻轻放下。
窗外的风轻轻流进房间里,叫烟云缭绕的地儿清晰起来,身着红绸金线的女人轻轻合拢面具上的机巧,搁下烟杆,手里扯过桌上的白纸黑字,一把火苗在手心里将其烧成灰烬。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万隐小姐的声音穿过金丝面,叫纸扇门外边的青年一顿,然后门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拉开。
这只手跟他记忆里的相比,一点也不一样,他觉得这只手很硬,很大,冷冷清清,不尽人意。
“万隐、迦夜。”
“啊~好久不见,不死川先生——”
三年。
头一次,不死川实弥察觉到了时间的痕迹——
女人一身红袍,跟以前明明是一样的打扮,金色的半面具护在对方的嘴上,却叫人看不见半点相似之处。
身量抽条的女人跟记忆里矮个子的小姑娘一点也不一样。她似乎没有了小兔子一样的心脏,整个人沾染了红尘世俗,就单单只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全是风情。
这是一个很叫人有幻想的女人,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