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隐迦夜坐下,乖乖受教。
“人类喜欢自己缺少的东西,又是男女之间的情啊、爱啊,大多是基于此的。”
金发女人垂着头颅,卷翘的眼睫忽闪忽闪,她对这个说法很熟悉,于是便提问:“‘人,追逐美好的东西,天经地义’?”
她说这话一出口,花子小姐便愣了一下,随即欣慰:“你明白这句话吗?我还以为夜夜你这辈子也明白不了呢……”
其实她不明白,她只是在复述那个人的话而已,可是既然已经被认定明白的一方,万隐迦夜也就不戳穿自己。
突然,觉得空气都有点闷。
“为什么,母亲您认为我不明白呢?我好歹也活了一百多年?”
“……”花子小姐大概是自己一直教养的孩子突然有了了不起的理论,觉得心情好,也没有说别的:“这个你不知道也没事,回去吧,去你的房间,有客人。”
“客人?”万隐迦夜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不大可能的话。
她忽然想起来阿良跟她说过——好像富冈义勇要来?但是……可能吗?
很快,万隐迦夜就知道可能不可能了。
……
远在酒馆,不死川实弥这时候刚熄了灯,在没有光照的客厅里眨了下眼睛,透着玻璃船能看见银座商业街的繁华。
他正准备回房间,偶然之间,则是发现了属于自己搭档的房间的门并没有关紧,出于一种性子里的细致,不死川实弥打算去关上。
只是他走过去,正拉着门把手往外拉的时候,却突然被里边的什么东西闪了下眼睛,白头发的青年不乐意地皱起眉毛,想也没想就推开门,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结果他一进去,心情更差。
闪过光的是被富冈义勇故意丢在房间里的日轮刀,而他看见那刀的一刻便直觉不好——说好的去杀鬼,结果连工具都没带,是学着他当年傻兮兮地把万隐迦夜拉在太阳底下杀死吗??
心下一股嫌弃对方掉链子,他走进了,又在刀底下发现了一封开头就写了‘遗书’这两个字的纸。
这下子,那种嫌弃一下子升级——
“富冈义勇你这混蛋,真的是想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母亲,您为什么认为姐姐大人不会明白‘人,追逐美好的东西,天经地义’这句话呢,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等那个细高挑的女子离开这间房以后,美月看着坐在几案面前的女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刚才被对方收起来的,已经写好名字的信。
原本黑色头发的小姑娘大面上看上去还是依旧,但是在阳光之下的时候,却能看见被光穿透的,微微透明的金棕色。
不过万隐迦夜醒着的时候大部分是夜间,也自然不会发现对方身上的变化。
或许这变化,连花子小姐也不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
人偶一样的小姑娘问刚才的当事人。
“简单?”,花子小姐手上一顿,从桌子底下取出来一只铜制缸子跟一盒火柴。
“那美月,你明白吗?”
被反问的女孩子沉默片刻:“我明白,漂亮的东西总是引人注目的;面目丑陋与形状漂亮的东西摆在一起,人总会选择好的那一个。”
外貌并不出众的花子小姐没有笑,只是擦燃懒一根火柴,与封着的信一起放进了炉子里,不一会,青色的烟冒出来,屋子里都是什么烧焦的味道。
美月没等到回答,但也不得不起身开了窗子,叫这屋子里的空气换一换。
她开窗子的时候,望着满街如天上星子一样的煤油灯与人来人往,眼中一如既往。
“原来你也不明白。”
花子小姐忽然说道。
“……我说的,不对吗?”小姑娘轻轻瞥起眉。
“所有人都是不完美的,所以渴望着自己缺失的,而别人拥有的东西。”花子小姐望着她:“就像不死川实弥对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