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迦夜?”
“……”
“你家人将你抛弃,那并不是你的错,他们只是——”
“锖兔!”谎话连篇的百年老鬼忍不住出声打断自己身后那个少年,可是当她压着嗓子喊他以后,她却沉默了。
她要说什么?说那是说谎?
这个卑劣的小虫子迷上了柑橘的糖分,不想撒嘴。
“怎么了,小迦夜?”
少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万隐迦夜不得不找出个蹩脚的理由:“不要叫小迦夜,我又不小。”
“呵~”他笑了,“那睡吧,可以吗,迦夜?”
“……”
背对着自己的孩子没有回声,锖兔合上眼,沉缓了呼吸。
就在夜半三更时,万隐迦夜才悄默默地转过身来,她伸手试着将手从少年脸上的疤痕那里滑了下来。
“锖兔。”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如同你看见的那样,是个满嘴谎话的人呢?
这答案最终无从而知。
万隐小姐早上起得早,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看见自己身边的被子已经被锖兔叠起来放好。
外面发白的天际折射出点白光似乎是太阳临来之前的漫长铺垫。
她坐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发,将自己的被子叠好放进壁橱里,又去将锖兔的被褥一并罗在上面,她伸手插。进棉麻之间,入手只有冰凉,一点余温不剩。
“嘛,走的很早呀……”说着说着,小姑娘又打了个阿欠,“不过这应该是必备的吧?”
她大概知道锖兔的身手在什么程度,要是被老师训练成能和自己遇见的第一只鬼到达同等地位,少不了需要时间、天赋、还有努力。
只是这样说,万隐迦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安静,这就像她自己以前那日复一日的生活。
踩着地面上咯吱咯吱的土粒跟小枝,背着一只篓子,万隐小姐顺着一条路走看到了她来的时候看见过的小河。
昨夜跟鳞泷先生约好,早饭由她提供。
自昨天上山来看见这条河以后,她就对里面的河鱼眼馋不已,虽然说,里面的鱼可能只有一指长。
万隐迦夜把袖子绑起来脱掉外衣,只留下里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踩进了河里。
在忍界,忍者是可以踩在水面跟树面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地方的,就像万隐迦夜现在踩在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波纹顺着她的脚心荡漾开来。
河面清浅透亮,带着点初秋的冷,贴在万隐小姐的鞋底上,能看见落下的的树叶被卷进水流里一晃而过。
偶尔有一指长的小鱼从这其中游过,万隐迦夜蹲下身子看这些银色的河鱼,不禁嘬了嘬牙花。
“好小。”
她说这话,却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今天早上捉点鱼熬一锅粥,顺便还可以往里面搁点山果。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倒是看见了一棵果树。
雾狭山是一年四季都弥漫着瘴气的山,越是往山顶走,扬起越是稀薄,活动的生物也就越少。甚至说能活下去的草木都不太茂盛,不过就算这样能活下去的也都是长得很高穿破瘴气的树。
在半山腰以下,活着的生物,能吃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而且眼下正值秋季,自然的回馈也更加丰盛。
一边想着能吃进胃里的东西,她下手的速度就更快了,几道风刃下去顺着女孩子细瘦的指尖飞射出去,切下一块水体,被扇飞到河岸,那里面就含着一条小鱼。
万隐小姐没仔细去记过那些野生鱼的种类,只是知道这种可以吃,等她望着河堤上胡乱蹦跶着的小鱼已经洋洋散散铺了一地,她这才走上岸去着手处理食材。
金发姑娘拿着篓子,下意识往后腰一探,在什么都没有摸到以后才叹了口气徒手摘鱼头。
一时间鱼腥肆意,暗沉的血染了红了溪水,连着内脏的鱼头被万隐小姐丢进水里,如此这般才处理好了小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