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隐迦夜一点也不否认自己这种排外性,若不是锖兔,她恐怕连好脸色也不会摆。
“啊,小迦夜!那是——猪?”
肉色头发的少年腰上别着钢刀,隔着老远便冲着她挥手,就像她以前那样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万隐小姐看了,脸上便溢出笑来,她就像往常那样将晕过去的猪扔在地上,激起了一小片尘埃,然后跑了过来。
“锖兔哥!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
她那样说着,本想拉着锖兔的手叫他看看什么叫实力,却没想到转眼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她以为那是鳞泷左近次。
但是好像不是。
这是个黑头发的男孩子,他长得不高,一身深色,等他从屋子里跟着锖兔出来的时候,下意识低头跟万隐迦夜来了个对眼。
这一眼,连带着空气都凝结了,在沉默了一瞬以后,万隐迦夜扭头率先扯了扯锖兔的袖子。
“我说呀,锖兔哥哥——这是?”
她下意识说了‘尼酱’,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需要被人偏爱。
从万隐小姐的记忆里多出来的这个少年没有说话,他也看向了锖兔。
被两个孩子盯着,锖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是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锖兔看了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咳咳,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
闻言,两个孩子一高一矮,又扭过头互相看着对方。
“这是我跟你说的小迦夜,义勇——小迦夜,这是鳞泷师傅新收的弟子,叫富冈义勇,你可以叫他义勇哥。”
这就是富冈义勇跟万隐迦夜的第一次相遇。
在这个阳光扎眼的傍晚,富冈义勇被透过背后恍若生着太阳的万隐迦夜所惊讶,而万隐小姐却被对方那种熟悉而许久未见的眼神所恐吓。
她看了看少年黑色头发下黑蓝色的瞳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许多不满,慢声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看伸过来的手,搭手回握:“请多指教,小迦夜。”
万隐迦夜被对方的称呼一激,松手:“……啧!”
在一旁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的锖兔看了一眼矮个子的姑娘,好像一个老父亲看见自己的闺女骂粗口,问:“小迦夜,你刚才是做什么了吗?”
眼瞅着要被教训‘女孩子怎么在做那个动作’,万隐迦夜冲着锖兔假笑:“不要叫我‘小’迦夜啊!而且我什么都没做哟!哥!哥!”
“好吧……”锖兔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不过迦夜你也真是厉害,那只野猪昨天还只是发现了痕迹吧?”
三个孩子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万隐迦夜捉回来的猪身上。
他们叫来了鳞泷左近次,这头还晕乎乎的野猪估计会在明天被送到山下的村镇去,交给本地的屠户宰杀,到时候万隐迦夜决定卖掉大半,然后留下一点。
晚饭是鳞泷老师煮的,因为万隐迦夜为了她心心念念的野猪,连中午都没有回来,晚上鳞泷只好自己动手。
被绑起来的小动物丢在柴房,又多了一个人的晚饭在锖兔的想象中并没有热闹许多。
这原因的话……他端着饭碗看着面无表情默默扒饭的义勇,还有莫名对他不太友善的迦夜。
锖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虽然初次见面富冈义勇看起来确实是冷着一张脸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经过一天的接触下来,他发现也只是看着而已。
“其实,义勇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小迦夜你是害怕他凶着一张脸吗?”
晚饭结束后,锖兔叫着小姑娘一起出去洗碗。
万隐迦夜当时没什么意识,不过锖兔现在对着自己说起这样的话,她也就差不多明白:
这是锖兔想要她跟新来的‘那个’好好相处。
万隐迦夜想了想,好像也是自己有点太敏感了。她一个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还在跟真真正正十几岁的孩子计较,这几天被别人护着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也还真是状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