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风猛地一惊,下意识想跑, 细细回味一番,又见司砚眼角的笑意,才知自己是被捉弄了。
她坐下,抿口茶, 司砚这是不愿与她说了。不过无妨, 只要不害她就行。
二人这边茶还没凉,阿拉便来寻司砚,说是家主有请。
那家的家主,不肖多说, 便是那尔烈。
临走前, 司砚叮嘱叶清风有事就找门口的张贺秋,记莫信了他人。
目送司砚离开, 叶清风躺在床上,一腿弓起搭在另一只腿上。
这般囚鸟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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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叶清风的院子,原本还柔和的脸,立刻添了几分冷峻。
此番来西秦,他花了太大的代价。
若此行不成,怕是尸骨都不能全着回京都。
迈进门槛,正厅里恭候着位短鬓男人,只一眼,司砚便知识那尔烈了。
来西秦前,早有探子送来消息,那尔烈16岁临危接手那家,为保存实力能舍还果断,行事泼辣,是个商业奇才。
和这类人谈判,是一件棘手的事。
进门后,司砚拱手行礼,却没出声,等着那尔烈先开口招呼。
没一会,终是那尔烈没挺住,先开口,“来者是客,司大人坐着谈。”
司砚依话坐在那尔烈左下首。
司砚:“宁王喜怒无常,行事不可考据,你们那家就这么信他吗?”
那尔烈抬眼看了眼对面沉静的男人,他对锦衣卫早有耳闻,据说这天底下就没有锦衣卫查不到的消息,浅笑下,那尔烈才答:“信不信的重要吗,司大人可是给我带了其他选择?”
司砚微微颔首,“我这里有一计。”
“不忙。”那尔烈抬手打断司砚的话,“听司大人的计谋前,我先拖你先帮我打探个消息。”
司砚皱眉。
“放心,不过是一件陈年旧事,不难。”
从那家出来后,司砚眉心紧拧,那尔烈说的不难,对他来说还真是不难,就是有点麻烦,要从西秦皇家着手的事,他不得不谨慎。
此番他是以汉国使者身份前来,在那家门口,早有西秦宫人候着,上了马车,定神思考一会,终是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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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叶清风连院子都不能出了,甚至门都被锁上了。
每天吃吃睡睡,院子里的丫头也被遣了,开始两天那尔礼还会从墙外扔东西进来,院里只有叶清风和那尔烈身边的阿拉,就连张贺秋也只有每天送饭时才来。
这样的日子,叶清风大概过了八九日,张贺秋没来送饭了。
“阿拉,你饿吗?”
叶清风站在石桌上,垫脚,能看到围墙的尖尖顶。
阿拉坐在石凳上,气定神闲,“小姐今儿还是别盼了,今儿不一样,他们怕是顾不到你了。”
叶清风问:“怎么不一样了?”
又不是天塌了,还不让人吃饭吗!
“哎。”
阿拉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从屋里找出半块馍,递给叶清风,“这都十年过去了,谁知道又会轮到我们那家呢。”
说这话时,阿拉眼眶湿红,语调沧桑,最后是一声长叹收尾。
十年,这个数字很敏感。
叶清风脑袋以机灵,立刻想到了十年前,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深秋,阿爹阿娘带着六岁的她出远门。
而那尔烈的女儿,今年不过也是五岁。
从桌上下来,肚子饿得呱呱叫,叶清风却没了食欲。
她坐在阿拉对面,还是那个问题,“阿拉,你恨我吗?”
阿拉满是褶子的脸牵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幅度,摇摇头,“小姐,你不要怪大少爷,他做不到不恨的。”
是啊,这十年里,她跟着叶猛在北漠逍遥自在,而那尔烈却不得不挑起一家那么大的担子,这期间的艰难有多少,就是多想,叶清风也明白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