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叶清风只能在心中默默保佑巴图鲁在途中意外死亡,越快越好。
等他们到京都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路上叶清风也曾想过司砚若是来问她在密道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撒谎都想好了,可司砚任是没来问。
他不问,叶清风更不会主动去提。
她巴不得自己的身世,永远埋藏在地下好了。
唯一让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巴图鲁的那个问题,这五天来,她每夜都梦到荒漠里阿娘奔跑的身影。
没有一天,是睡过好觉的。
回到京都,所有去滨城的锦衣卫都得到两天的休假,当然除了司砚,他要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写成卷宗,交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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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政殿里
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单膝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等待堂上的白发老人的答复。
元崇帝看完司砚递上来的卷宗,他的眼睛已经有点花了,“起来吧。”
“谢皇上。”
元崇帝:“巴图鲁人还没抓到吗?”
司砚惭愧地摇头:“回陛下,曾有州府的官员来信,说巴图鲁擅长变脸幻术,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按时间算去,再有三四天,巴图鲁就要出关了。”
元崇帝“哼”了一声,“你让那些官员不要追了,巴图鲁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就算他跑回西秦,朕也有办法叫西秦王把他的人头送回来。好了,你退下吧。”
司砚从仁政殿出来,挺直身板时,后背湿黏黏的,刚才他就担心皇上会问起巴图鲁要找的那个女人是谁。
可皇上却只字未提,这倒是让他意外了。
从宫中出来,司砚径直回了家。
司家人丁单薄,司砚不回家时,主子只有老夫人和夫人两个,偶尔司砚的姐姐司笛还会带两岁的外甥回来走走。
平日里,这偌大的府宅冷清得很。
故而,老夫人一直催着司砚娶妻。
娶妻司砚并不反感,他以前想着妻子只要贤良淑德,他可以敬她尊她,却从没想过要去爱她。
但自从他遇到叶清风后,从初见她时的不喜,到现在每次都会莫名地心跳加速。
司砚不傻,之前还可以骗骗自己是因为叶清风和别人不一样。当叶清风落水时的那一刻,他问自己的那个问题现在有了答案,若是叶清风死了,大概他的心也会跟着去了吧。
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司砚却犹豫了。
不说门户地位,就按叶清风的性格,怎么会愿意拘在这小小四方天地中。
且他也是亲耳听叶清风说过,她只爱自己的皮相,不爱他这个人。
这么一想,司砚忽而抿唇笑了下。
他在想什么呢?
哈哈,还是莫想了。
在他心里,反而更爱看到自由自在的叶清风。
司家的管家看到外出快一月的少爷突然回来了,欢喜地去通知了其他两位主子。
晚餐,司砚是跟老夫人和夫人一起用的。
世家将就食不言,直到吃完后丫鬟撤了碗筷,夫人徐氏才对司砚道:“昨儿我见过李侍郎家的夫人,她家长女恰好在议亲,明儿你陪祖母和母亲一起去感业寺上香吧。”
比起徐氏的平淡,老夫人则期待多了,把那李家小姐快夸到天上去。
司砚心中略微苦涩,又不能直接拒绝,不过他母亲从来不强逼他干什么事,明儿看看后再说不合适也能让她们容易接受些。
“嗯。”
司砚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话,退了出去。
留下的老夫人看着徐氏淡淡的神情,她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寡言少语,像极了她这个儿媳。
从徐氏嫁过来那么多年,她也把这个媳妇摸了个透,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当年司砚他爹走时,徐氏一天一夜夜没说过一个字,也不哭,就是呆呆地坐着,后来还是司砚陪着他母亲一起绝食,徐氏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