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之轻咳了一声:“楚华今日去白府,我们也是凑巧遇上的。”他将身后跟着人都留在了门外,拉着白楚进去,然后关上门,转身瞟了一样屏风后的人,“怎么突然叫人过来了?”
比起章皓闹出的大动静,裴昡只是怔了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面色淡淡地放下酒杯,“逢年过节的,添点热闹也好。”他似笑非笑地勾唇道,“你倒是精通乐道,偏不肯演奏,只好找别人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中间掺杂着女子娇怯的啜泣,听着难免让人想起什么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裴昡沉了脸,不悦道:“去看看。”
这话是对守在门外的侍卫说的,白楚跟着好奇地想去看一眼,还没走几步就被沈瑜之拉住了:“楚华,别吓到你。”
白楚转头对他弯眸笑道:“不是有四殿下的人在么?”
她想去看热闹,沈瑜之是拦不住的,索性就跟着她一块出去了。
只见一名眉目清秀、身姿纤纤的少女,秋眸中凝满了晶莹的泪珠,欲坠不坠,小脸上满是凄楚惊惧的神情,慌张失措地跪伏在地,向着听闻动静出来开门的少年哀声祈求。
“公子!公子!请您救救我吧!”
在她身后,两个身形圆胖、形容猥琐的男子大步走过来,调笑着说:“小姑娘,爷几个也是看你唱曲唱得嗓子疼,才心软赏你一杯酒喝,跑什么?莫非是看不起我等?”
说话的男人抬头看了被少女哀求的少年们一眼,不屑道:“这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还是乖乖回去喝茶吧,省得回头挨了打,哭着回去找爹娘给你们报仇。”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白楚颇为惊奇地看着他们几眼,刚说这儿文艺气息浓呢,从哪儿跳出来这么两个粗鲁轻浮的货色?
沈瑜之却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凝着眉握住她的手腕,想将她拉到身后,却因白楚下一句话而止住了动作,
“那不是子祺么?”
沈瑜之一愣,仔细一看,被唱曲的小姑娘死死拽住袍脚的可不就是白子祺?
话说白子祺听着敲门的动静,差点以为是自家大哥找上门来了,心惊胆战地打开门,大哥是没看见,反而被一身温香软玉撞进了怀里。
要是他再长几岁,或许还能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现在,备受宠爱、唯吾独尊的小少爷可没情窦初开的意识,他眉头拧得紧紧的,看着自己被抓皱了的衣服,心里反感极了,伸手想把它拽出来:“不是,你先放手!”
少女哪肯松手,像是遇上救命稻草,死死抓着,使出了与她柔弱形象十分不符的力道。等到那男人口出狂言,白子祺也就顾不得她了,抬头狠狠地瞪过去:“滚!”
“嘿!”酒醉的男子丝毫不把他的小身板放在眼里,“你小子很狂啊?今天,我就代你爹娘好好教你一顿!”说着,捋袖子就要往前冲,被身边的另一人给拦住了,也不是眼瞎的,单看白子祺的穿着就知道他是富贵子弟,身边没准带了护卫出来,吃罪不起,所以一边拦住了同伴,一边对着白子祺笑呵呵地说,“小公子,我这兄弟酒喝多了,说胡话,你别跟他计较,我代他给您道歉了。”
“不过,这姑娘吧,真是咱们请来唱曲助兴的,您说,就让她喝杯酒,这死活不情愿,还说咱们兄弟贪图她美色,这多冤吶!”
“不是的,不是的!”少女委委屈屈地反驳道,“他们不光要我喝酒,还、还……”她纤细娇小的手紧紧攥着衣襟,余下的话哽咽在喉咙里,泪眼朦胧,期望恳求地仰头看着白子祺,“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吧!”
白子祺脑仁都疼了,旁边还有个同他一般年纪,白嫩精致的小少爷,走上前亲近地拍了拍他的肩:“得,白二少爷今儿是要英雄救美了。”
“去!”白子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借着低头冲那名可怜可爱的少女烦躁道,“你别拽我衣服,我让人找掌柜的过来,那这人送到衙门去还不行么。”
“哈!”冲在前头,看着脾气火爆的男子听这这话,瞬间就怒了,“去衙门?来来来!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怎么把老子送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