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音华在安王面前,将对未婚夫忠贞不二,却又避不开他热烈情愫的矛盾演绎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直到沈瑜之同白楚成婚后,她适时地表露了心上人另娶的哀伤与痛苦,在安王坚持不懈的单方面求爱呵护中,才仿佛慢慢被他治愈了心伤,重新点燃了对爱情的信赖和希望。
到如今,安王都觉得白音华是他不断追逐、不懈努力才等来的爱人,无形之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与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平常女子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最好的对照组就是徐嫮。
对此深信不疑的安王听白音华这么一说,疑心也就去了七八分,也是,那时怕她对自己都是避之不及,怎会专门将玉佩拿出来同他人去炫耀。
“即是如此,你那庶妹又是怎么知道这玉佩的模样?”
白音华小心着抬眼看了他一眼,拿帕子点了点眼角,轻声道:“当年曾见过那玉佩的老人也不少,许是从哪里听说的吧。”
先太子为自家嫡子叫人定制的玉佩,早就成了忌讳,连工部中存档的图样都被销毁了,能将它描绘得这样精细,安王想来想去,都觉得将此事捅破的白楚华背后另有暗手在针对他。
安王沉了脸,“音华,你将你庶妹的来历,仔细同我说说。”
白音华神色一僵,温言软语着上前在安王的肩头轻轻按起来:“我那庶妹旁的不起眼,唯有一身皮囊随了她生母,甚是出色,原来也能入了您的眼。”
安王面上厉色消了几分,笑着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兹事体大,你还同我吃这些飞醋。”言语调侃,心里却是受用的。
依着安王的自傲不羁,厌烦徐嫮那般挑战他尊严的嫉妒占有欲,对白音华这样柔情款款、轻言细语中才显露出几缕酸意倒是十分喜欢。
“你那庶妹,我都没仔细看过她生得什么模样,总是比不过你去的。”
他说的好听,但白音华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也不能练就现在的手段。
她略带几分失落的垂下眼帘,柔声道:“我也知道我不该怪您,因为确实是我犯了错,连累了您,就算您不怪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说着,唇边缓缓漾开的一抹苦涩中添了隐约酸楚的笑,简直是点睛之笔。
安王当即伸手将人揽尽怀中,柔声安抚:“音华,你别多想,你我情深相许,早就许下了白头之约,算起来,还是我先失约,让你只能屈居侧室。”
“你放心,静等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安王声音坚决,自带一股铿锵豪气,白音华美眸更是柔情似水,感动不能言语。
她情不能已地埋进他怀中,轻声啜泣起来。
然而在安王看不见的角落,她情浓的眼眸缓缓化为平静,想到方才安王提起白楚华的话,眼底飞快掠过一道冷光。
借刀杀人的手段她玩得娴熟,但有周柏轩前车之鉴,她实在不愿让安王跟白楚华对上。
白楚华……
白音华不动声色地咬住了下唇,心头涌起的恨意几乎将她的理智吞噬。
连在占了她位置又日日惦记着陷害她的徐嫮,在白音华来看,都没有白楚华可恨。
下意识想起了沈瑜之,她下一秒就冷淡地将他从脑海中移去。
他已经全然被白楚华迷惑了心志,就算能利用一两回,拿去对付白楚华肯定是不行的。
而周柏轩……
白音华不知道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周柏轩是被她鼓动去查白楚华后才同自己疏远起来,想起前几回两人的传信,即使对周柏轩这样冷漠的人来说能回她的信就已经是另眼相待,白音华却始终放不下心。
冥冥之中,总有一道声音在她意识里打转,
“不该是这样的。”
来来回回纠缠了好几天,白音华眸色加深,寒芒乍现。
或许,她该好好查查白楚华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