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被一根钢针刺痛了嘴,咬紧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下,紧接着,他拿出更炸弹性的话:“认识,何止是认识的关系……”男人像是想到了过往某个开心的片段,狭长的眼尾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拿着他剩下的半杯酒,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严彧旁边,似乎准备高谈阔论,慢悠悠道:“不过也怪我当时初出社会,年轻又单纯,路少只是放了一只玫瑰花在我的乐谱架上,我就白痴地上勾了。我承认我是恋爱脑,我以为路少对我和从前那些人不一样,我自欺欺人地以为他这次对我是真心,可……路少的真心值几个钱,一杯长岛冰茶的六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男人先前的一番话,严彧一分也不信,此时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含着一分的相信了,而剩下的九分不信则是分给他对路野人品的认定。他不相信路野会怀着不纯的目的接近别人,但同时他相信路野绝不会一颗心吊死在一棵树上,路少的心不是不值钱,路少的心是分地人太多,还具有一定的保质期,连最开始的那点真诚都被人一口气否认掉了。
严彧依旧保持着风度,但眼神早已不对,深色的眸子里像淬着一层毒光,一眼一眼盯着身旁的男人,仿佛在男人身上打上了两个大窟窿。
男人被严彧锋锐毒辣的目光看地不寒而栗,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冷噤后,拿出鱼死网破、不管不顾的勇气:“让我来猜一猜,我们路少这次在你身上放的是什么饵。不,不对,这个不重要了,既然你今天能跟路少出现在这,说明路少已经把你钓到手了。”
“帅哥,我们换一个问题,你被路少骗到哪一步了?牵手?接吻……又或者上床?”
说到这,男人停顿了下,举起拇指,在略微干涩的嘴唇上,轻轻从右至左地划过,揶揄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些好玩的回忆,路少的吻技还不错,舌头特别会撩人,帅哥,你有试过吗?前车之鉴告诉你,还不赖,直到今天,我都还没遇到过一个比我们路少舌头更会撩人的男人。”
男人双手往前一摊,做无奈状道:“人不就这是这样么,说什么念旧情念旧人,只不过是舍不得旧人最懂你身体上的那点需求,不用磨合,就能契合地完美,无论那以后再找谁,换了多少种姿势,都觉得食不知味。”
严彧低头沉默了会儿,看着面前的那杯冰红茶,不知在想什么。男人见自己目的达到,笑着伸手准备拿过严彧面前的杯子,替他满上。谁知他手刚伸出去,玻璃杯带着泼洒而出的半杯冰凉液体,精准无比倒扣在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疼地整张脸扭曲不堪,拼命想挣扎,奈何握着玻璃杯的人手劲极大,他抽出另一手,想掀开倒扣在手背上的玻璃杯,却听到严彧低声警告道:“如果你不想你的手直接废掉的话……”
单论身高,男人就不是严彧的对手,先前他觉得严彧好脾气,才敢壮着胆乱说话,但老虎脾气温和,不代表会允许别人碰他的尾巴。他只好忍着痛,收回了那只手。
人的手背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血管,仅仅只是被压迫了一会儿,男人手背的颜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地青白了一片,触目惊心。
严彧视若未见,他的手仿佛粘在了玻璃杯上,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男人紧紧咬着后槽牙,好像这样手上的疼痛感就会减轻些许,可他一张嘴说话,声音都变了调:“你想干嘛?”
“他想干嘛,我他妈问你想在我的酒吧干嘛!”
去调节客人纠纷的旺哥突然出现在吧台前,像个地痞恶霸地对男人吼道。
男人抽着气:“你怎么会……怎么会……”
旺哥眼含凶光,从吧台上抄起一个杯子,二话不说直接砸到了桌上,在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旺哥骂道:“段风,你还真当我清池什么狗都可以进来了!别他妈老拿你追过路路那点事到处跟人说,我听着都替你脸红,再说人路路同意你了吗,我记得好像……路路当场就把你的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还有,别他妈再跟我提什么长岛冰茶,你当时往长岛冰茶里加的什么下三流的东西,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他妈就自个庆幸吧,要不是被我发现地早,你那天真成功了,你觉得你还能在路路的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吗?你这种人,路路就不可能看上你,别他妈每天瞎几把乱意|淫,你要是有癔症,我劝你最好去看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