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西装的男人俯爬在地上,身下渗出一大摊血迹,头顶上一道狰狞伤口翻卷着暴露在空气中,几只苍蝇围着血肉溃烂的伤口嗡嗡地飞。
这个男人是谁呢?常青觉得她应该是认识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会是谁呢?她心里犯嘀咕,却丝毫没留意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慢慢走下地,□□着脚踩进黏腻的鲜血里,鲜红的脚印踩在地上,她全然无觉,而是缓缓蹲下身,抓着男人的肩膀一使劲将人翻了过来。
入目竟然是一个睁着眼睛的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脸横丝肉长得凶神恶煞,原本脑顶的伤疤没有了,常青只看到这人眉心有一个洞,还在涓涓地往出冒着鲜血,而这个人的右手上缺了一根手指,是被人生生切下去的,切口上还在往出渗血。
哦,是他啊,常青认得这人,这是母亲的情夫,杀了父亲的凶手。
常青开始低头对着尸体咯咯咯地笑,笑得毛骨悚然,而地上仰趟着的人忽然也开始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常青被惊的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冷汗密布。她缓了两口气,用手掌使劲搓了搓脸,这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她知道趴着的那个是自己的父亲,而翻过来的却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死状一如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那样,一枪爆头,死不瞑目。
看了看手机,已经中午了。倒时差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下楼看了一圈,没有人,傅秋谷应该是上班去了。
“呦,青青醒了啊。”随着一声门响,走到二楼的常青回头看去,就见保姆孙阿姨正提着菜从外面回来。
“孙阿姨。”常青叫了一声,然后转身下楼帮着孙阿姨拿东西。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孙阿姨一边换鞋一边试图推开想上来帮忙的常青:“这一路累了吧,想吃什么就跟孙阿姨说,我买了好多菜呢。”她说着还炫耀般地抖了抖自己手里的袋子。
“就咱们俩,哪吃的了那么多。”常青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吃什么,所以就把你爱吃的东西都买了一遍,想吃什么的就说,自己家,别拘束。”孙阿姨换好鞋,将那一大兜子肉菜提进了厨房。
常青跟个小尾巴似得跟在身后:“我来帮您吧。”
孙阿姨笑得一脸受用:“从小就有眼力劲儿,可人疼,不像小谷,懒成虫了都。”虽然抱怨,但孙阿姨依旧心情很好:“再回去睡一会儿吧,等饭好了叫你,我一个人干习惯了,多你一个我还嫌碍手碍脚呢,去吧。”
被撵上楼的常青也睡不着了,索性去洗了个澡,然后开了电脑准备干活。
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八年,从第二年起她就不愿再接受傅家人的资助,洗盘子也好,打扫卫生也好,她总能干些什么赚点钱。这八年里,她跑遍了美国东部,一个州一个州地去,一个镇一个镇地跑,后来又慢慢扩大游走范围,跑的地方多了,有了阅历之后她就开始为一些杂志报社写游记,偶尔也写点小说什么的,总归有点进项。
尤其是这几年,国内的网络流量很可观,她在一个名叫晋江的网站上连载小说,数据挺好,一年能为她带来不少收入,至少能在保证上学的情况下不需要到处跑也能赚到钱。
先整理了一篇下个礼拜需要交的游记稿子,然后又码了三千字的小说,更新一章之后坐在那里穷极无聊,她又把第二天的量也码了出来。
常青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结合她去过的地方,写的关于旅游途中的爱情故事,有帅哥美女也有风土人情,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一类,之前甚至还通过网站出过一本书,反响也不错。
不过怎么说这些都是暂时的,既然选择回来,她就不想再过以前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生活,她想踏踏实实留在傅秋谷身边,找一份稍微悠闲一些的工作,只有生活稳定了她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追求傅秋谷的事业中来。 再次见到傅秋谷是在傅妈妈回来当天,傅秋谷去机场接的人,回来以后傅妈妈抱着常青就是一顿唏嘘,还感叹常青漂亮了,但跟之前发来的照片相比,人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