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是对他真好,当年她妈伙同情夫杀死他爸后双双跑路,就留下她守着一具尸体。那时候她已经吓傻了,原本就木讷沉默的性格,结果看到这一幕以后,连警都不会报了。
直到傅秋谷受他老爹的托付过来送点东西才发现家里的一具尸体外加一个缩在一旁的小女孩儿,那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夏天的高温让尸体加速腐化,傅秋谷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弥漫着浓重的尸气,窗户也没开,满屋子干涸的血迹以及地上那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别说小常青了,就连傅秋谷都给吓的夺门而出。
傅秋谷的父亲跟她爸爸是战友,两家关系挺不错,只不过后来傅家发展的越来越好,常青爸爸觉得不好太上赶着跟人家攀友情,才渐渐断了来往。只不过傅秋谷的父亲还会偶尔来跟她爸爸坐坐,或者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会让人捎过来,比如说傅秋谷。
没有了亲人的照拂,傅家很自然地就把她接了回来,这一住就是四年,甚至后期还资助她出国念书,这个恩情常青铭记于心。
傅妈妈就生了傅秋谷一个儿子,但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女孩儿,所以多年未见,再次看到常青,她欢喜的很。
到现在她都记得常青在家里住的那几年,很懂事,也很拘谨,整天小心翼翼的,特有眼力劲儿,每次都会带着些讨好地卖力帮家里干活,大眼睛尖下颏,白白净净很可爱,也很招人心疼。
“当年你说你要出国,我还不太愿意,你那么小,怎么能照顾自己。不过如今看看,你真是比你秋谷哥强太多了,秋谷十六七的时候,连袜子都不洗,你却连饭都会做了。”傅妈妈很感慨,如果不论家世的话,常青真的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懂事听话,学习也好,出国这么多年,每年都会寄回来自己的成绩单和奖学金,虽说钱不多,但这份心意却熨帖的很。
“他一个男的,干事业要紧,学这些干嘛,以后自然有人心疼他。”常青笑吟吟地说。
她太了解傅妈妈了,虽然是个女强人,但思想却有些老派,也很现实,她讲究门当户对,也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尤其自己生的还是个儿子。
如果自己不是个孤女,而是哪家千金的话,估计不用自己努力,傅妈妈就能主动提出结亲。
这话直接说到了傅妈妈的心缝里,男人嘛,事业为重,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结了婚自然有媳妇帮他做这些。
说到媳妇她又愁上了,叹口气说:“是,我也想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你看看他,岁数小的时候女朋友换多少茬了,始终定不下来,好没两天就说性格不合分手。这几年倒好,彻底连女朋友都不谈了,就一门心思工作。我前阵子给他介绍了个小姑娘,模样条件都跟你秋谷哥特般配,可他呢?把人家晾单位门口爱答不理一整天,你说这弄的我跟她妈妈怎么交代,不省心啊!”傅妈妈可算抓到了能吐苦水的人,拍拍常青的手长吁短叹。
常青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说:“阿姨,谈恋爱是要两厢情愿的,这种事情急不来,再说了,我秋谷哥哥还年轻,不着急。”
“三十二了,不小了,就算现在有合适的,谈恋爱怎么也得两年,办婚礼一年,修养一下要个孩子,紧吧紧就三十五了,更何况他这还没合适的呢,我能不着急嘛。”傅妈妈生傅秋谷就早,如今不到五十五岁,头发才刚见白,平时保养得当,皮肤白皙水嫩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
正说着呢,门口一阵响动,傅秋谷反手关门低头换鞋:“又絮叨什么呢,门口就听见结婚生孩子三十五什么的,您什么时候能换个话题。”
傅秋谷进屋冲常青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楼:“我去洗个澡,你们先聊,这两天在单位窝死我了。”
“你看看他。”傅妈妈点着上楼那人就抱怨:“他自己没理还不让人说啦,我简直养了个小白眼儿狼。”
常青笑了笑没接茬,心思有些散,注意力老往楼上飘。
“阿姨,我给您带了礼物,我上楼去拿。”常青说着起身。
“你这孩子,你回来了就是阿姨最好的礼物,还带什么东西。”傅妈妈嘴上这么说,但眼角却笑出了褶子。东西其实不重要,她也不一定看得上,但这份孝心很重要,她不想又透精力又透钱,最后却真养了个白眼儿狼。自家儿子再不孝也是亲生的,但干女儿就不太一样了,有些礼数挺让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