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 坚持说:“学长戴更合适。”
“为什么?”不是女孩子更喜欢这些吗?他不解。
她摆弄着桂冠, 神秘地笑笑,说:“因为学长比我厉害!嗯…可以这么说,学长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她又夸他了……
少年难为情地移开视线。
他明明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她却总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就好像, 认识他很多很多年……
心里有些异样,余光瞥见她踮着脚尖够不着, 迟疑了几秒, 还是低垂了脑袋,任由她在自己头上施展。
他想她开心,想看她笑, 哪怕他不是很想戴这个金灿灿的东西。
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滑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少女仰头凝望他片刻,感叹着说:“学长真好看,连长发都能轻松驾驭。”
他眸光一顿,脸又热起来,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侧了侧头,抿着唇说:“你才…好看……”
这话着实难为情,以至于双方都有片刻的沉默。
他先回过神,拎起木桶心慌意乱地往小坡下走:“我去打水。”
如果他此时回头,一定会看到少女那张红透的脸——似枝头缀着的饱满果实。
步入初冬的时候,夜里开始泛凉。
单薄的披风不足以抵御寒冷,冻醒后他瞥见一旁少女蜷缩成一团,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冷得像冰!
他正打算把自己的披风也给她,却忽然被她抓住了手。
她还睡着,却本能地寻求着温暖,以至于迷迷糊糊间朝他这边靠。
两人的床之间隔着半米,担心她摔下来,他慌忙起身把她扶住。
少女的手攀上来,揽住他脖子,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她接触,陌生的感觉让他心狂跳,身体也跟着僵硬。
那晚,少女倒是睡了个好觉,他却枯坐到天亮。
甜蜜又煎熬。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
想吻她。
那之后的夜里,他都没睡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少女酣眠,末了,实在忍不住,悄悄把床拉近,与她的并排在一起。
起初他只是借着月光凝视她睡颜,后来她迷迷糊糊凑近枕着他手臂入眠,再之后,他揽住她的腰,整晚整晚地拥抱她。
少女身上有令他安心的味道,抱着她,再没做过噩梦。
神啊,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受眷顾,但他还是卑微地想要许一个愿望。
唯一的愿望。
他希望,怀里的女孩永远不要离开,永远陪着他……
小镇的人又去找当年那位神父,将这段时间大家的恐慌都倾诉给他。
神父听后,只淡淡地说:“我当年封印了他异于常人的力量,他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任何人,你们别去刺激他,就不会有危险。”
神父的话无疑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但斩草要除根,即便那个恶魔被封印了力量现在无法作妖,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
“要不咱们趁现在弄死他?”有人提议。
立刻响起不赞同的声音:“神父说不要刺激他,你看这几个月不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吗?”
好斗的壮汉们嚷起来:“平安无事地度过?没看到小镇成天人心惶惶吗?还有后来那女的,没有影子还是人吗?只能是恶魔的使徒!你们谁要是想往后都过得不安宁,就继续当个缩头乌龟吧!”
几番争论,赞成除掉祸患的人占了多数。镇民们拿起武器,浩浩荡荡朝山上教堂走去。
火把刺破黑夜,河流般涌来。
打头的壮汉把门撞开,惊醒相拥而眠的两人。
他扯了披风将她裹好,挡在她面前,问气势汹汹的镇民:“你们来做什么?”
明晃晃的武器,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