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下来,何七七一脑门撞在何似身上,何似撞在了树上。
“何似!”何七七拉着贴在树上一动不动的何似夸张地惊叫,戏精本质暴露无遗。
何似嫌丢人,额头抵着树干瞥了何七七一眼威胁道,“再喊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吊在这里收拾!”
何七七立刻捂住嘴巴后退,大眼睛里写着,“何小美怕死了!有本事你来啊!”
何似气得肝疼,紧闭着眼睛懒得理她。
另一边,叶以疏听到了何七七的那声尖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急忙慌地看过来,却发现何似正在面‘树’思过,瘦小的背影怎么瞧怎么可怜。
一时没忍住,叶以疏低声笑了出来。
很轻淡的一声笑,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最多,再加一个吕廷昕。
“我没事。”吕廷昕抽回被叶以疏扶住的胳膊低声说道。
叶以疏没有坚持,转头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就行。”
叶母犹豫,“可是廷昕的身体......”
“阿姨,我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能不能撑得住心里有数,您和叔叔昨晚肯定没睡好,快回去休息吧。”
数年接触下来,叶父、叶母对吕廷昕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索性由着她任性一回。
“早点回来。”叶母心疼地说。
吕廷昕点点头没说话,黯淡的双眼里藏不住疲惫。
吕廷昕转过身体,和叶以疏目送叶父、叶母离开。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墓园门口时,吕廷昕收回视线,略带抱歉地对身边绰约多姿的女人说:“我不知道她在。”
如果知道......就算知道,她应该还是会在时隔多年,再见到叶以疏时忘不掉自己曾经对她心存妄念。
明明,她喜欢的人是她的哥哥。
吕廷昕多痛恨自己这样不干不净的龌龊心思,可只要一看到这个不论何时出现都会让她变得平和的女人,她就克制不住胡思乱想。
在她的小哥离开后的那些年,如果不是这个同样被现实狠狠伤害的女人和她‘相依为命’,陪着她,带着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她应该感激,却偏偏在一次又一次放任自己无限靠近这个和小哥长相、性格相似的女人后泥足深陷,最后,在说破时骤然失去一切。
如果她那时候再坚定一点,再强大一点,她们是不是就能一直亲如姐妹?
亲如......姐妹?
吕廷昕弓起身体,汗湿的头发贴进了脖子。
她有些撑不住了。
叶以疏看着,没有多话。
她猜得到吕廷昕的心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们之间,没有仇怨,只有戳破心事后的尴尬。
那是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再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化解的尴尬。
僵持间,远处再次传来何七七的尖叫,“啊!我的何似!你怎么了?!要晕倒吗?!你能不能等一下再晕倒?我还没想好接住你的方式!”
“呵。”叶以疏忍俊不禁。
这两个小人儿啊,只要待在一起就会有数不清的趣事发生。
叶以疏不加掩饰的笑容刺痛了吕廷昕双眼。
那种细密尖锐的痛看不见,却能顺着神经迅速传遍全身每一处角落,清晰得她无力招架,更无力反抗。
痛过之后是在一瞬间全面爆发的后悔。
她爱的人是躺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这辈子!只可以是他!
她都已经因为一时口快说出不该说的话,失去了原本一心一意在乎她的女人,为什么还不知道悔改?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的妹妹,她刚刚看着她的笑在嫉妒什么?在痛苦什么?!
她这种人……到底为什么要被人喜欢啊?
软弱是毒药,吃下去万劫不复。
吕廷昕在自己撑不住之前落荒而逃。